主動出擊的仙器仿佛睡醒了的蛟龍,散發著逼人的陰寒之氣,陰嚎著,壓迫著周圍的魔氣,神索兜起的圓圈裏,迅速一個漩渦出現,不停地吞噬著空氣裏為數不多的塵埃。陳衍秋剛扣下索尾,便覺麵前陰氣逼人,隻是這陰氣比空氣中的魔氣要純淨得多,卻又剛猛得多,好似是冬日裏驀地吃了一塊冰塊,冷到骨子裏。但尚不及仔細分辨這陰冷的氣息從何而來,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不自主地向前傾斜,隨即就見一條繩索猶如憤怒的蛟龍一般,狠狠襲向自己肩頭。
陳衍秋大驚,當年師父曾說過,當今世上唯一能夠與拂月神功平分秋色的就是“逆天”神索。拂月神功練至六成,人便猶如通仙,威力無匹,幾乎可達金剛不壞之境,而唯一能夠給予致命威脅的,便是“逆天”神索。仙為天之力量,此索以逆天為名,當以對抗仙力為主,冥冥之中,二者就是一對冤家。
此刻陳衍秋所習不過三成功夫,離通仙之體尚遠,而江飛卻是已經將“逆天”練至大乘,功力強弱上,陳衍秋已經落了一成。
雖然江飛的功力遠遠不能夠駕馭“逆天”神索裏蘊含的通天神力,但已足夠喚醒神器的些許意識。陳衍秋先前的一套“月色光華”如水瀉一般彈打在下來,讓“逆天”極是難受,此刻緩過氣來,“逆天”將一身的怒火便散發開來。索頭呼嘯飛來,經過的空氣瞬間便結為了冰花。江飛攥著索頭的手不斷地震動,索身劃出一圈圈完美的弧線,迅速地籠罩在陳衍秋的周圍。
陳衍秋不得不停止回想拂月神功和逆天神索的淵源,忙凝神屏氣,雙手上下翻飛,不停朝外拍打,每一次揮出,都有一道肉眼難辨的光芒迎向飛來的索頭。逆天疾猛的速度每碰到這光芒,便停頓一下,近在咫尺的陳衍秋便在這停頓的瞬間避開那麼幾寸,又繼續送出阻撓。江飛見自己始終差著那麼一點追上陳衍秋,不禁氣惱,而又心驚,心道自己現在已臻靈虛境,與逆天已快融為一體,二者之間已有通靈,自己施展九成功力居然奈何不了陳衍秋,難道他不是望虛境,也是靈虛境?!
其實陳衍秋又何嚐不是驚到極點,自己施展的這套“月來魂去”,是拂月神功中極為厲害的殺招,出手似是無形,卻偏生威力奇大。因此招破壞力太大,陳衍秋出道以來鹹用此招。而當初陳衍秋練成此招時,曾在一處山林試驗威力,結果是那方圓近七裏的樹林瞬間被夷為平地,那時也不過是隻施展了“月來魂去”中的一招而已。
但是眼下,陳衍秋幾乎全力施為的連番攻擊,居然隻是讓逆天神索稍微停滯……陳衍秋邊退邊暗暗思考對策,那往日裏散漫的淡然的眼神,此刻精光四射。
此地的打鬥漸漸失去了控製,戰氣越來越濃鬱,圍觀的眾人紛紛退後避其鋒芒。仇震天看了暗暗心驚,心道江飛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有神器相助更勝一籌,但陳衍秋空手卻能應對自如,實在是恐怖,要知道,江飛是靈虛一重天的強者,浸淫此階已有數十年,已隱隱窺探到靈虛二重天的門檻,不是望虛可比的,陳衍秋雖然是望虛六重天,但年歲很小,應該是步入這一境界不久,境界差別很大,卻有如此實力,如果始祖城的超級勢力中多有這般好手,那反攻大計可能就要緩一緩了。
其實仇震天是多慮了,始祖城正派勢力雖也有望虛六重天的高手,但是並非人人都這般強悍,陳衍秋是因為有了丹田氣珠的異化,才有了對抗靈虛的實力。
“啊!”江飛怒吼一聲,落下身來,腳剛剛一觸地,右手便迅速抽回逆天,反手便朝陳衍秋虛空抽去。
陳衍秋見江飛停下,剛要站定,便看見一道有若實質的光芒朝自己呼嘯而來,幽藍的光芒透著詭異的色彩,那光芒恍若打開了一條時空縫隙,瘋狂的拉扯著陳衍秋。陳衍秋大驚,不料江飛的反撲如此迅猛,當下雙手虛空在胸前劃了一個圓,一個的“月亮”驀然出現,瞬間變得極為耀眼。那逆天來速太快,一頭紮進了耀眼光團裏。
幽藍的逆天神索索頭被包圍在拂月神功的光華裏,那神索幾次發力想衝破白光的困擾,都沒有成功。
陳衍秋後退一步,這一招幾乎抽光了丹田中的氣息,而氣珠這一刹那竟如傻了一般,沒有立即去撞擊氣海,索取先天元力,因為陳衍秋平日裏雖然從它這裏抽取真力氣勁,但都相對比較溫和,從來沒有遇見過一下子抽幹的情景,已經變成白絮色的氣珠像是一個孩子,麵對一堆的糖果,正慢慢享用,突然有人一下子將糖果全部拿走後變得茫然不知所措,直到陳衍秋神識催動,才氣急敗壞的去衝撞氣海,發瘋的汲取先天元力,那源源不斷的先天力量鏈被氣珠吸納;而後化成滾滾氣勁,充滿了陳衍秋的丹田。陳衍秋感覺到丹田空虛後又瞬間充盈,便雙手輪番從丹田向上舉托,而後重重地拍在光團之上。江飛麵色蒼白,神情似有呆滯,但握著神索的手卻是通紅。原來,江飛一時難以拿下陳衍秋,居然冒險逼盡全身精血於右手,借此喚醒神索的些許意誌,想以此來擊敗陳衍秋。這種“托魄”的做法本是習功之人的禁忌,因為此法雖然威力巨大,但也極易走火入魔。好在逆天神索本是仙器,雖能利用使用者的意誌甚至強行奪取使用者的意誌,但不會損傷所持之人的本元,避免了走火入魔。江飛剛剛的迅猛反擊,與其說是江飛發起,還不如說是被神索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