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筱靈看著織田俊尻,平靜的神色之中帶著一絲驚訝和好奇:“麵對著我,你是如何做到自稱張俊傑而絲毫沒有羞恥之心的?”
陳衍秋一愣,許筱靈的神色並不嚴峻,但是他能從中體會到濃濃的鄙夷和憤恨,這在許筱靈的身上很難看到。他疑惑地看了織田俊尻一眼,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絲別樣的憤怒。
織田俊尻感受到陳衍秋眼神的變化,不禁歎了一口氣,說道:“過往的諸事,你我在不同的立場之上,多有得罪,今日我見陳兄,也存有謝罪之心,許姑娘,在下實在是抱歉的緊!”
許筱靈哼了一聲,道:“往日今日,你我還是在不同的立場,隻是這次,你的處境可不怎麼妙!”
織田俊尻神色無奈,點點頭,道:“確實,不過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你說呢,許姑娘?”
許筱靈道:“所以,你我都不要說什麼謝罪與否。”
織田俊尻正要說什麼,卻聽陳衍秋悠悠說道:“我這一生,能視為知己的人不多,至少在方才之前,張兄也算上一個!”他淡淡看著織田俊尻,繼續說道,“我與張兄交情並不深,但也算是交談甚歡,當日與閣下的一番對飲,迄今為止,猶曆曆在目。”
織田俊尻一歎,道:“陳兄生性瀟灑,是在下羨慕之人,能有過一番對飲,此生無憾!”
陳衍秋又道:“那日我遇到賊人突襲,張兄言語指點,我也以為張兄是一個生性不羈的直爽朋友,縱然是僅僅數麵之緣,但真情意又如何因之暗淡?”
織田俊尻也道:“正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我也視陳兄為難得的知己。”
陳衍秋將手中的酒杯輕輕一放,說道:“便是現在,張兄的種種行為,陳某甚是不解,但心中也是在諸般回避,為張兄找一個開脫的理由。”
織田俊尻一愣,苦笑道:“真朋友,自當如此。”
陳衍秋好像自嘲笑了一番,道:“還是自己的情緒影響了一些判斷,我該知道,當年都傳聞張俊傑張公子生性憨厚,即便是經曆什麼大的風浪,也不至於變得個性張揚,瀟灑不羈。我也該知道,當年東瀛金烏教能夠冒充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也應能將一些不起眼的人李代桃僵。”
織田俊尻點頭說道:“為了避難,有時候的確需要減少人們的關注。”
陳衍秋看著桌上的酒杯,道:“我曾因為醉酒,傷過一個人的心,此刻,我竟然與害她流浪多年的人對飲,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許筱靈一隻手輕輕搭上陳衍秋的肩頭,陳衍秋微微一笑,看著她,說道,“我真傻!”
織田俊尻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從沒有想到,許筱靈也會活著返回大陸,如果沒有許筱靈的出現,即便是將來異域和神鼎大陸戰場相見,他都有把我和陳衍秋和平處之,但如今許筱靈就在眼前,他突然覺得,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自己就不該在這裏坐著。
陳衍秋神色變得正常,看著織田俊尻,說道:“這一番經曆,多謝閣下賜教!陳某受教了!”他真的拱手朝織田俊尻拜謝。
織田俊尻一愣,心中不知該如何。
陳衍秋看了看許筱靈,說道:“你的敵人不多,能讓你憤恨的人,也不多;他就是織田俊尻麼?”
許筱靈輕輕點頭,道:“是!”
陳衍秋嗬嗬笑道:“多年前,我也曾遙遙見過織田少主一麵,當真是玉麵瀟灑,如今換了張俊傑的臉麵,卻還是掩飾不住織田少主的真性情。”
織田俊尻搖頭說道:“在下也愛這神州大地,怎奈身不由己。”
陳衍秋凝眉道:“和林慧的交往,閣下是存心利用,還是心有相傾?”
織田俊尻一愣,歎道:“異國他鄉,能帶給自己溫暖的女子不多,林慧,是個好女人。”
陳衍秋嘴角一翹,將麵前的杯子端起來,朝織田俊尻一舉,說道:“這杯酒,敬閣下!”說罷,一口喝幹。
織田俊尻也將杯中酒飲了,看著陳衍秋。
陳衍秋道:“從此之後,你我便是敵人,不死不休的敵人!”
織田俊尻大驚,失聲說道:“陳兄?!……”他實在想不到為什麼陳衍秋變得如此之快,就在上一句話,他言語之中還是飽含感情!
陳衍秋說道:“若僅僅是你的身份,我還能隱忍一回,但你惹了她,我卻是難以容忍分毫!”他聲音輕微,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我給你十息時間,算是對過往的交代!”
織田俊尻霍然站起,口中還是有些驚慌,道:“這又是何必?”
“還有八息!”陳衍秋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