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斌強行抱起陸華濃,走出密林上了官道,正欲回客棧,心中一想,‘陸華濃平日多行不義,被人看見恐惹來麻煩,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讓她養傷,’官道上人多眼雜,就找了條小路走,記得前麵有個村子,屈斌身上的傷也很疼痛,九曜滅魔陣傷了左肩,還在淌血,肋下又遭李蒼傲暗算,虎牙刺也還未取出,咬著牙抱著黑紗蒙麵的陸華濃慢慢前行,看見前麵有條小河,在陽光照耀之下閃著鱗光,屈斌抱著陸華濃走到河邊,將陸華濃放在河邊石頭上,自己蹲下身子洗了把臉,一天一夜都沒睡覺,接連的打鬥也人困馬乏,一屁股坐到地上,身體很疲倦,呆呆的眼光望著河對岸。
陸華濃坐在石頭上,側眼看著屈斌,“你在看什麼?如此津津有味。”
“我在看對麵采藥的那小女孩兒,你看她,背著小背簍,好像我第一次看見阮姑娘時時的模樣,天真無邪,對每一味草藥都那麼細心,”屈斌說著,嘴角露出青澀的笑容,仿佛回到了過去。
“嗬嗬!那都是以前,明日她可就成為滄浪派掌門夫人,你連想的資格都沒有,”陸華濃最看不得別人情情愛愛的事兒,“你救我一命,要不要我幫你殺了水無形?那樣的話,你就有機會和阮玉顏……”
屈斌回過頭看了看連站都站不穩的陸華濃,“你覺得你有那能力?”陸華濃深受打擊,“滾,要不是你,我早就殺了郝學儒,就算我被萬仞山殺了幹你何事兒,誰要你救我?多管閑事兒,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在黃泉路上遇見我夫君了,”陸華濃反怨屈斌出手相助,為了證明自己能站起來,強撐著挪到河邊,接下已被血浸透的麵紗,放入河中清洗,順便擦洗著臉。
屈斌癡癡的盯著陸華濃看,接下麵紗的陸華濃一點殺氣也沒有,純粹的一個出塵絕世的美女,雖然有兩道疤痕,隻是微瑕而已,沾濕了麵紗洗著臉,恰似西子浣紗一般,婀娜的身姿,躬身彎腰洗著紗巾,倒影映在水麵隨波浮沉,魚兒遊上水麵觀賞這驚世美女,“你這麼美麗為什麼總是要蒙著麵,是為了遮住臉上的疤痕?怎麼我第一次在絕世居看見你時好像沒有疤痕,那時你也蒙著麵。”
陸華濃轉過頭來,一對怒目看著屈斌,雖是眼神射出邪光,在那天仙般的麵龐上絲毫顯示不出惡意,所有的殺氣都被羞花閉月的顏容覆蓋,“叫你不要看我,小心等我傷好了挖出你的眼睛!”
“你這人好怪呀!說你好說你歹都要生氣,多看你兩眼還要被挖眼睛,”屈斌長歎了口氣,“哎!這世上什麼人都有,一樣米養百樣人啊!”
陸華濃一把將打濕了的黑紗扔到屈斌臉上,“你還這麼多話……”話說了一半就咳了起來,咳咳咳……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不要生氣,免得咳嗽,”屈斌又把黑紗遞給了陸華濃,“我把你送到前麵村子去吧!找個人照顧你,我就要回京城了,明天是阮姑娘和水兄弟的大婚,我答應過他們,一定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你這人更怪,你就不怕那是龍潭虎穴?”陸華濃邊說著邊蒙上紗巾。
“一切皆是天意,我也想利用這次機會澄清我的冤屈,即使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屈斌走到陸華濃身邊將她抱起,又緩慢的向村子趕去。
步伐緩慢,走了好久才來到村口,全村都用圍牆圍起來,東南處圍牆常年失修有一缺口,屈斌正好經過往裏探望,看見院落裏坐著好多人,屈斌二人躲在牆外偷窺,見一群人都是光頭,仔細一瞧,才發現這是群少林僧人,一個個交頭接耳在商議些什麼,一群人圍著一個老和尚,身披袈裟,一手捏著佛珠,一手握著禪杖,雖無頭發但眉毛茂盛,已經延至鬢角,豹頭環眼,頜下一把銀髯,根根硬直,恰如鋼針又似鐵線紮入肉內,目光逼人,一副莽夫相貌,環顧一圈後,認準一人,屈斌不由得心頭怒火起。
院落中有一身披袈裟的獨眼僧人,手持九環錫杖,完全不像修佛參禪之人,活脫脫一煉獄阿修羅,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屈斌咬牙切齒,但身上有傷現在不想再動手,抱著陸華濃轉身欲走,突然,一麵袈裟從圍牆缺口處飛出,恰似皂天旗一般,遮天蔽日旋轉著飛來,屈斌低著頭躲了過去,袈裟哢嚓一聲將村口一根碗口粗的鬆樹攔腰削斷,乘著風又朝屈飛回來,屈斌縱身一躍,飛起身來站到袈裟之上,袈裟旋轉著飛進了院落,屈斌腳尖一點飛上院中房頂,一白須老僧接住袈裟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