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冰涼而濕潤的東西,滴在趙仇的手上,如同給趙仇的手,施加了重力魔法。
他實在支撐不住,放開了雲雪的小巧的手。
卻依舊蠻橫的擋在雲雪和金色護罩之間。
“求你讓開……劍一在那個回複完整的高塔裏……他的氣息越來越弱……”雲雪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趙仇。
“雪兒……我不是……劍一少俠救過我們……可是融開一個人可以通過的護罩窟窿,你會失血過多的……”雲雪為別人而流的眼淚,讓趙仇站在了崩潰的邊緣。語無倫次:“我不允許你這麼傷害自己!”
“你不允許?你不允許!”見趙仇執意擋住去路,雲雪突然大聲斥責道:“不允許我用血脈之力!難道就憑你,能有本事打開護罩!”
就憑你……就憑你……雲雪的話如同一把尖刀,明晃晃的刀身,硬生生捅進了趙仇的心裏。
趙仇木然呆立,似乎連最後的人類生氣都從他身上撒去。
雲雪擔心劍一到了極點,見趙仇失心瘋般呆立不動,柳腰一晃,繞過趙仇,就要再次咬開手腕,融掉金色護罩。
突然,轟隆一聲,護罩裏的高塔襯底合攏塔頂,徹底恢複了原來的風貌。
護罩外的雲雪雙腳一軟,徹底座到了地上,劍一的氣息在高塔合攏的同時,徹底消失無蹤。
晚了!還是晚了!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還是那個開心的傻瓜。……劍一。
塔頂合起發出的轟隆聲,也驚動了趙仇,他木然的回過身,眼見雲雪沒有來得及破腕,隻是頹然的坐在地上。香肩微顫。
趙仇機械的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起雲雪,哪知雲雪悲憤中,一巴掌扇開了他的手。
“滾!你這個廢物!滾開!……你害死他了!……嗚嗚……”嚎啕大哭的雲雪,不知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趙仇。
而趙仇卻依舊麵無表情,機械的站在原地,看著金色護罩裏,那座恢複得比原來還要嶄新的高塔,還有相互配合,似乎是在壓製什麼東西的龜派玄老夫婦。
……
餓虎軍裏的士兵都是怎麼回事?歐陽柔騎著宇文述給她準備的馬,走在隊伍的中間。
除了偏將軍當前帶路外,其他宇文述的軍士,則將歐陽柔前後左右包圍了個嚴嚴實實,仿佛不是在帶人去拜見國師,而是在押解犯人奔赴刑場!
受到死囚待遇的歐陽柔皺緊了柳眉,馬匹咯噔,一行人漸漸走進了山路密林裏。
二十年了,無數次的想象,和他再次相見時的旖旎浮光。
第一句話他會說什麼?第一眼他會是什麼表情?
可是上次在招親車隊伏擊圈裏,匆匆見麵,歐陽柔腦子裏一片混亂,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事後一點印象也沒有。
隻覺得和心底深處那個飄逸得如謫仙人一般的形象,完全相反!
此刻的歐陽柔如同初戀的少女一般,滿臉的猶豫,滿臉的期望,絲毫沒了武林盟主世家夫人的風範。
不過就算是最壞的打算,歐陽柔也沒有料到,所謂未來國師的停架之處,會在這樣的地方,這樣一個恐怖到惡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