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快去看……”幾個驛站的管事,前呼後擁的向驛站內堂跑去,驛站老板使勁一抹,打到一半被幹擾掉的算盤一陣亂響。
“又怎麼了!張管事!張管事!”驛站老板在櫃台裏呼喚道。
一個腰比肩還寬的廚子,連滾帶爬的跑到了驛站櫃台前。
“老板,站長,廚房來了兩個怪物!”
“什麼?怪物?”驛站老板唰的站起身。
“男的吃了三隻烤雞,一籠饅頭,女的……女的吃了一隻烤全羊……我的媽呀,還把水缸喝空了!”廚房的張管事驚恐萬狀。
驛站老板臉皮跳了跳,一屁股坐了回去:“滾回去……他們要是沒錢付賬再給我說!”
張管事屁顛屁顛的離開,坐滿三層樓的金發西蠻,同時吃完午餐,排著隊,整齊的走下樓梯,分成幾個小隊伍,邁著規範的步伐,各自回房間去了。
高大的身影將驛站老板櫃台上的光線全給擋了下來。
一袋錢幣放在了櫃台上,領頭的西蠻也不等驛站老板找出賬本結賬,便徑直離去。
驛站老板打開錢袋,在黃金的光芒下,冷冷一笑:“好闊氣,所以絕對有問題……”
“不是說,有錢人家的老爺小姐,身上都是不帶錢的嗎?”人是鐵飯是鋼,吃了一頓後,劍一已近恢複了四成的體力,腳下穩健了許多。
禦情想起風卷殘雲,恢複常態後,自己眼前啃光光的羊骨架,臉上有些發燒,特別是圍觀的人還沒有散去完全的情況下。
“我很少呆在北野城裏,所以帶了些硬通。”
帶了些?劍一吐舌頭:“那可是黃金,而且是十足的官貨元寶!”
“我們出城去嗎?”北野禦情知道馬邑和大隋其他邊關城市一樣,夜晚宵禁,不能住店,夜晚睡大街就是違法宵禁,殺頭之罪,最好是乘著城門關閉前,出城和窮人們一起,圍著城牆根睡在自發形成的營地裏。
“嗯……還是再去和那些蠻子們商量一下吧。”劍一搖搖脖子,動動肩膀,一副要打架的架勢。
“剛才不是試過了?那些蠻子根本無法溝通嘛。”北野禦情已經在考慮出城前,是不是買兩條毛毯,馬邑的匈奴毛毯可是相當的價廉物美。
“那時不是沒吃飽嘛,有了拳頭才能講道理。”劍一用拳頭在禦情美人臉前晃晃。
可惜的是,當劍一的拳頭來到櫃台前時,金發蠻子們排著整齊的隊列,剛好消失在驛站外的大街上。
他們已經結賬離開。
“兩位客官來的運氣,驛站所有的房間統統有空了!”在驛站老板獻媚的笑容下,劍一握緊的拳頭,無奈的鬆了開來。
“老板,那些蠻子是幹什麼的?”劍一筆直的站在櫃台外,身上的衣服帶著戰鬥的破損,給人相當江湖的感覺。
“驛站登記的內容,對外是保密的,兩位客人的身份也是。”驛站老板回答的相當職業。
劍一還想在問,北野禦情拉了拉劍一的袖子:“我想老板誤會了,他隻是想提醒官府,這些西蠻明顯有軍隊的痕跡。”
驛站老板眼睛裏迅速飛過一點神采:“小姐多慮了,在遙遠的西方,西蠻的國土上,有一種叫傭兵的組織,身份是民間的掮客組織,卻過著軍事化的生活。”
“哦,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們孤陋寡聞了。”北野禦情淺淺一笑。
驛站老板沒有進一步說明,在西蠻的國土上有些強大的傭兵團是遠比那些小國王,領主軍隊,更加危險,更加龐大的純在。
早在這些西蠻入住的第一天,警惕的驛站老板就把消息傳給了上麵,根本輪不到劍一來提醒。
不過這兩個年輕人相當的有趣。
外出曆練的世家子弟?
驛站老板毒辣的眼光根本不信北野禦情的登記記錄。
儒袍打扮的北野禦情,給人的感覺遠遠不止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那麼簡單。
而劍一給人的感覺,則是更接近市井草莽,裏世家子弟的氣質有差了很多。
有趣的組合。
驛站老板笑嘻嘻的摸出房間的記錄牌,在驛站裏,將這種木牌掛在房門上,就代表著房間有客。
在唐公的規定下,驛站招待的客人們統統帶著武藝,帶著雕花的楠木門後那一根木頭門閂,根本經不起這些客人輕輕一推。
哢吧哢吧,既然是世家子弟,驛站老板,把驛站十間上房的門牌一字排開,碼在了櫃台上。
意味深長的笑著道:“兩位客官,請挑選中意的房間。”
問成雙成對的年輕客人,要一間還是兩間房,那是業餘人士才會犯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