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共有五人,從腳掌落在地麵上產生的振動和頻率上判斷,雷飛白可以判斷出,其中至少有三人步伐穩健,身軀健壯,像是受到過一定的鍛煉,餘下的兩人倒是顯得比較正常。
看到雷飛白的眼光掃向院虛掩著的院門,趙栓柱夫婦像是想到什麼,臉上一下子變的難看起來,正在給江仙兒夾著菜趙興宇母親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老栓在家嗎?”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雷飛白能從這個聲音中聽出一些無奈和歉意。
趙栓柱夫婦沒有回答,趙栓柱原本有些熏紅的臉上變的有些發紫,幹裂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關節處微微有些發白。
虛掩著的院門被打開了,率先走進來的是一個頭發梳的錚亮,一身西裝革履,胳膊下夾著公文包的三十來歲的男子。
男子名叫李光舒,是亞遠集團倉山市製藥分公司的一名主管經理,頭腦聰明,為人處世圓滑,在倉山市的商界中也算小有名氣。
就在不久前,集團下達文件,要求盡快在倉山市承包一片適合種植藥材的山林,心思活絡的李光舒一眼就從中看到了可以賺錢機會,而一向貪婪的他,自然不會放過。
在打通了一些關節之後,李光舒把目光鎖定到了大風鎮,首先是這裏的環境符合公司文件上的要求,其次就是李光舒和大風鎮的一些官員存在著一些交情。
在送上了一些好處過後,所有的一切也都朝著李光舒所預料的那樣發展著,但卻在最後出現了一些問題。
原因很簡單,就是眼前的叫趙栓柱的農民,之前在山中承包了一片十幾畝的麵積種植果樹,而自己現在想到將這片麵積歸於己有的話,就必須要讓趙栓柱把之前的合同轉讓給自己。
李光舒很是不耐煩,手下人來過了幾次,威脅、恐嚇都不起作用,而趙栓柱手上有合法的手續,自己在大風鎮上的官員朋友們也無法給予幫助。
其實在李光舒看來,這個叫趙栓柱的農民不過就是想多要一些轉讓費罷了,但這恰恰也是自己所不能容忍的。
自己好不容易搶下來的項目,事先打通的那些個關節,送出去的好處,還不都是為了從這個項目中多撈一點,李光舒感覺到自己很憤怒,在憤怒的中,李光舒便決定了要讓這個貪心的農民吃寫苦頭。
緊跟在李光舒身後的便是剛剛在院外開口的男人,和趙栓柱一樣,常年日光的照曬和下地幹活的結果,男人臉色偏黑,身體也較為結實。
男人一進門便看到了院子裏的情形,當看到除了趙栓柱夫婦還有一對年輕男女的時候,表情微微一怔。
“老栓啊,家裏來客人了啊。”
看到男人說話,趙興宇的母親將頭扭向一邊,不理不睬。
倒是趙栓柱,騰地從凳子上站起,很是憤怒的看著這個男人。
“村長,你把他們帶到我家來幹什麼?我不是說過我不同意嗎?我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將荒山開墾出來,又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將果樹嫁接成功,眼看就要接果子了,要我用原來的價格轉讓,門都沒有?”
趙栓柱幾步走到這個被叫做村長的男人麵前,臉紅脖子粗的吼著,吐沫星子濺了男人的一臉。
村長的趙老栓搶白的滿麵通紅,從心裏來說,村長何嚐願意來當這個說客,還不是因為在亞遠公司裏上班的兒子的前途考慮。
就在昨天,在亞遠公司的兒子給自己打來電話,說是公司的領導有意著重培養,如果自己能夠幫公司在村裏的承包事情辦妥的話,說不準在未來的幾年內就有可能爬上業務主管的位子上。
“老栓,你先別生氣,我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負責承包事情的領導,這次來呢就是跟你協商轉讓的事情的,你有什麼條件可以當麵和他提。”
村長用衣袖抹去臉上的口水,強裝出一副笑臉向趙栓柱介紹起身邊的李光舒。
雷飛白坐在桌子前,剛才的對話已經讓自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身旁的江仙兒自看到幾個男人闖進來以後,就將整個身體躲入了雷飛白的懷中,安靜的看著前方的眾人。
雷飛白沒有去看李光舒,也沒有理會強裝著笑臉的村長,從剛剛幾個人進來的那一刹那,雷飛白的注意力便集中在後進來的三個男人身上。
這三個人都有一米七五以上,身軀挺拔,體型健壯;膚色偏黑,留著寸頭,麵色嚴肅,給人一種健康向上的感覺。
雷飛白從這三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質,這是一種獨屬於軍人的氣質。
但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來三個人擺明是來做打手的,從曾經的保家衛國到現在的為虎作倀,雷飛白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