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晚了?你瘋了?被喪屍咬了?別傳染給我!”她跳著躲開我,佯裝防備著。
我牽起她的手,邊笑邊往寢室的方向走。她任由我牽著她並肩而行,不時地側頭看我一眼,欲言又止地樣子溫暖了我的心。還好,有這樣一個人,在我難過時出現,證明我不是孤單一個人。走了十幾米遠,我看著前方放慢腳步,輕聲說:“我愛的那個人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沒出聲,點點頭。握著我的手緊了又鬆。走到樓門前的時候,她問我:
——“你剛才為什麼笑了?我還以為你瘋了?”
——“想知道?”
——“當然,我的好奇心正在呼嘯!”
——“因為......你的胸太大,又不穿內衣,硌到我了!哈哈哈......”
說完的一瞬,我已經撲進寢室。隻聽到她在門外殺豬般地喊:
——“你個忘恩負義的色鬼,還不都是因為你......”
後麵的話因為不好說出口,被她吞了回去。我打開寢室的門把她放進來。很認真的看著她說:“謝謝”。她揮揮手:“少來這一套”。我們坐在自己的位置,做著各自的事情,不再說話。
我望著書架發呆。原本以為應該痛哭流涕的夜晚,因為小美的存在而平靜。錯過是最美的存在。已經愛過,何必後悔?我望了眼小美的背影,心裏想:她真的該減減肥了,小胖美!
早上八點,我賴在被窩裏不肯起床。小美再三努力無效後,憤然棄我奔早飯而去。二十分鍾後,當我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小美也提著我的早飯用她雄渾的聲音吼道,
——“豬,滾過來吃飯”
我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心裏得意無比。就知道她心軟不會讓我餓肚子。小美的善良是她唯一的缺點。今天也是一樣的陽光明媚。吃完飯,我在窗前曬太陽。抬眼望去,那一樹桃花已然開放。昨天還是粉色的骨朵,今天就變成了花海。生命真是一個奇跡,世世不息。我逆光看著賞花的小美,不知道是她“人麵桃花紅”,還是“花紅人更紅”。我扯扯小美的衣袖,
——“喂,今天出去踏青吧!”
——“你確定?別又走到一半的時候喊累,撒丫子往回跑。”
我無語的看著她,我的形象就這麼不靠譜麼?
——“真的,保證不逃跑。我好久沒和你散步談心了。”
她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像怕我後悔似的。我站著沒動。她看了我一眼,瞪著眼睛問,
——“你又騙我?”
——“沒有”
——“那你像個死木頭樁子似的站那幹嗎?等我背你?想都不要想。”
——“我就是想說,你是不是又忘穿內衣了?”
她雙手捂胸,詫異地白了我一眼,默默無語地轉身開始換衣服。
外麵的空氣很暖,帶著雨後的濕意,鼻裏眼裏心裏都是春天的味道。一身休閑裝的小美瞥了我一眼,嫌棄地說,
——“明明一櫃子的好看衣服,偏偏撿了個最難看的穿,你呀,長著張好看的臉,心怎麼那麼懶......”
小美總是很懂我的心,不是不愛美,而是欣賞的人已不在,又何必去折磨自己呢。小美嘰嘰喳喳地說著,我看著周圍的景致,心一片片地凋落:風景依然,人海滄桑,要過多久我才會忘記你?你何必攪亂了我的青春,又不留一絲痕跡地溜走。我們的愛情,仿佛一首戛然而止的樂曲,卡在我心裏,續不了,毀不掉。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切都在叫囂著要哭泣,可是眼睛呢,已經沒有了淚水。
——“該你了。”小美突然看著我說。
——“什麼?”
——“說你的故事,反正就算我講一百個笑話你也不見得會笑?”
我看著她一副了然的表情,笑笑說:“或許早就應該說給你聽了”。
回憶是什麼?它是你難過時的解藥,也是你快樂時的毒藥。它們交替出現在你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血管,分化腐蝕了你的堅強;它們證明著你青春的過往,那些不羈,那些無所顧及,那些你想忘不想忘的事,它記得深刻而清晰。回憶裏有時也充斥著蜚語與謊言,你不能控製它的走向,就像你控製不了自己的心一樣。總會有一個人在回憶裏踩痛你的心,在你欲恨不恨的矛盾中,消失不見。我生命中的那根刺,拔了痛,不拔也痛。他叫羽,陳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