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因趙雍打了勝仗比往日更加的熱鬧,猶如過節一般,百姓們對這位年輕的國君稱讚有佳,對他的擁護聲也越來越高。
然而在這一片歡騰的繁華下,卻又暗潮洶湧,宋使手下的劍客們紛紛出動暗地裏查尋宋寧的消息,兩日後仍無收獲,宋使深知宋寧凶多吉少,為了不影響他們的大事,宋使再次入宮麵見宋姬。
“什麼?大人要放棄宋寧?”宋姬聽了宋使的決定,不由得提高了聲調,滿是不悅與憤怒,雙眼瞪得如銅玲。
宋使對宋姬如此強烈的反應,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他早知宋姬與宋寧之間不尋常的關係,語氣中含著無比的諷刺,
“兩日己過,宋寧怕是落入有心人之手,棄車保帥,吾等還有大事要做,宋姬莫忘了公子的吩附。”
宋姬被如此指責一番,不僅啞言,片刻,又似不放棄,繼續道,
“宋寧可是公子近臣,對公子一向忠心,大人如此之舉,就不怕公子責乎?”
“即是公子近臣,為公子效忠乃其責任,吾等皆為公子之人,於生死渡外,宋姬懼乎?”
宋姬聽言,緩緩的低下了頭,她的性命乃公子所救,入趙國她是自告奮勇,隻為報達恩情,她死不足惜,隻是不想連累了宋寧,幾月的相處,她己對他有了別樣的情意。
宋姬焦急的絞著手指,如今她該怎麼辦?腦子裏不斷閃過與宋寧的點點滴滴,心如刀割。
這時,又聽宋使言道,
“宋姬可要為大局著想,如今敵在明,吾在暗,孰輕孰重,宋姬應當知曉。”
宋使言完,瞧了瞧呆坐的宋姬,眼角盡是鄙視,隨後拂袖離開。
宋姬癱坐在蒲團上,久久未回過神來,耳邊竟是響起了那首動聽的歌聲……
宋國,蒼河岸,陽春三月,桃花豔放,猶如落下了一片胭脂雲,倒映河中,似煙,似幻,似仙,她與公子府內的眾多女奴一起洗衣,喜鬧,突聞歌聲.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放眼望去,卻見河岸的宋寧與眾劍客正在嘻戲練劍,眾女立即羞紅了臉,堪比桃花豔麗,她的目光與宋寧相遇,他正含笑的看著她,那笑容讓她心如鹿撞……
一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宋姬一個機靈,思緒又拉到一年前,那個風雪的夜晚,父親攜帶著一家子人逃難,父親本為一小鎮郡守,得罪政敵,受到追殺,其父母兄弟皆喪命於雪地之中,當敵人手舉著長劍,朝她刺來時,卻被公子章救下……不僅如此,還領她回到公子府,收她做了義妹……
如此大的恩情,她怎能不報?可是宋寧也是她心心念之人呀,宋姬緊閉雙眼,淚珠唰唰而流……
良久,宋姬吸了吸鼻子,深呼一口氣,拭去眼淚,喚來奴仆,令她去找趙宮總事來此,有事相告,奴仆弓身離去,宋姬再次發起呆來,直到總事到來。
她向總事大人稟報了宋寧失蹤一事……
再言孟蝶,當影把一支玉簪交給她時,孟蝶反複瞧著,這支簪子雖碧玉通透,卻也不算上品,能被宋姬時常佩戴,想必在她心中定是珍貴之物,能送此簪者,不是父母親人,必是情郎了。
以宋姬的身份,其父母必不會送“廉價”的發簪,莫是情郎?孟蝶冷哼一聲,這時又聽影道,
“孟君料事如神,那宋使己派出信史奔城而去,然,卻並非宋國,而是魏國。”
“魏國?”孟蝶疑惑,“宋國公子章在魏國?”
“否,”影對曰,“公子章己回宋。”
孟蝶瞧了瞧他,有些驚訝,暗忖,宋公子章即己回宋,為何宋使還要帶信入魏?真不怕被查出意圖?孟蝶負手而立,陷入沉思。
然而,百思不得其解,她搖了搖頭,
“此事,還須從宋寧口中得知。”
言完,領著影走向地窖。
宋寧受了刑,披頭散發,全身血跡的躺在草堆上,看似了無生機,然而眼神卻透著無比的堅毅。
聽著響聲,他閉上了雙眼,準備以沉默對抗接下來的刑責。
孟蝶等人,頭戴沙帽,出現在他的身後,宋寧無動於衷。
孟蝶倒很佩服這樣有風骨的俠士,然而,立於不同的陣營,那一份佩服,她當做是對自己的挑戰,孟蝶也不說話,她知道他並未暈睡,於是伸手一扔,把玉簪扔在他的麵前,淡淡言道,
“此簪可識得?”
宋寧聽言,緩緩的睜開雙眼,待看清所物時,瞳孔突然一聚,嗖的伸出手來,把玉簪緊緊的抓在手裏。
宋寧的一舉一動,一神色,都落在孟蝶眼裏,她原來隻是猜想,想不到竟中了,心裏也鬆了口氣,如此一來,她就更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