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再來晚一點,恐怕,她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他了。
若惜咬著唇,緊緊抓著北冥逸的衣襟,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最後浸濕了他的衣服。
北冥逸伸手攬著若惜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她還有些隱隱發抖的身子,可是柔和的目光,瞬間噴射著熊熊怒火,向炫刺掃去。
“炫刺,你可知罪?”北冥逸的聲音透著不可忽視的威嚴霸氣。
炫刺一臉決絕,他從地上爬起,然後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陛下,老夫不知自己哪裏有罪!!”
一聽這話,北冥逸的臉更是陰霾得難看,他緊緊抿著唇,沉默好半晌才咬牙道:“弑後,這等重罪,你居然不承認?!”
“老夫隻是幫陛下鏟除障礙,幫禍害王朝的孽障除去,何罪之有?陛下不忍心降罪於她,老夫幫陛下代勞,何罪之有?”炫刺依舊冥頑不靈。
“胡說!!”一口氣沒提上,北冥逸又一陣猛咳,他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幽深的藍眸,噴射著怒火,惡狠狠地瞪著犯了錯卻不知悔改的炫刺,“本王何時要殺她?倘若你再在這裏胡謅,你這長老,本王也可以讓你瞬間灰飛魄散。”
“陛下,如果留著她,今後一定壞你大事,禍害百姓,陛下,懇請你將這禍水交給老夫,讓老夫趁早處治她,否則……”炫刺百般憤恨地盯著躲在北冥逸懷裏的女人,那目光仿佛恨不得立刻將她碎屍萬段。
聽了炫刺的話,北冥逸擰了一下劍眉,突然緘默不語,目光深沉得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心裏在想什麼。
若惜被炫刺那恐怖的眼神嚇得渾身不停地顫抖,她畏懼地拽著北冥逸的衣襟,北冥逸平整的長袍已經被她捏成皺褶。
見北冥逸不再說話,若惜擔心他誤聽炫刺的讒言,而把自己真的交出去,她的眼眸瞬間布上一層薄霧,扯了扯北冥逸的衣襟,若惜用乞求的語氣,大聲說道,“北冥逸,我不是禍水,我不會破壞你的好事,我不是一個不祥之人!!別把我交給他,好不好?北冥逸……”
北冥逸的目光依舊深沉,猶如一片汪洋,讓人瞧不見底。
六千年前,炫刺似乎也這樣跟他說過,而是他卻……
摟著若惜肩膀的手,猛然一緊,僅僅一瞬間,他的手臂又鬆開了一些。
感受著北冥逸手臂的力量,若惜抬頭起,咬住唇,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信了炫刺的話?他真的要把自己交出去,眼睜睜地看著炫刺把自己打得魂飛魄散?
若惜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同時拽著他衣襟的手,也微微鬆開。這一刻,她仿佛明白,這個懷抱,並不能保護自己,並不能讓自己依靠。
失望地垂下手,然後一臉絕望地把頭扭向炫刺,見他噙著一抹勝利的微笑,若惜憤恨地咬了咬唇。
“放開我!!”沉默了半晌的若惜,突然冷冷地對著北冥逸說道,冷漠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絕望和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