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和劉蓮生都齊齊朝明玉這個忽然闖進來的陌生人看過去。

“是你?”劉蓮生很快就反應過來,不過她的銅板們不是已經走了麼?她怎麼還在?還有她剛才的話?

不知怎的,劉蓮生下意識的朝著明玉對著說話的空曠處看過去,莫名其妙有種背脊骨發麻的感覺。他總覺得,那個地方似乎有誰在看自己一般。

至於大胡子早就見色起意了,尤其是他素來就喜歡明玉這種年紀的小姑娘,所以比起如今已經生了孩子姑且在他看來算得是半老徐娘的李小玉,他是更中意明玉的,當即就起身笑嗬嗬的走過來:“小妹妹,胡說什麼呢?過來哥哥帶你去吃香喝辣的。”

說罷,就要伸手去挽過明玉的肩膀。

明玉沒理會劉蓮生,而是一雙美眸充滿著震驚看著大胡子。她活了這麼些年,還是頭一次被人調戲。不是說她沒有被人調戲的經驗,所以不知道如何處理。而是她好奇,這大胡子哪裏來的勇氣?身子不動聲色的讓開,朝他挑了挑眉,很是幹脆的回道:“我不喜歡吃香喝辣的。”

“那你喜歡什麼,大金鐲子還是金戒子,哥哥我都有,隻要你聽哥哥的話,哥哥都給你。”大胡子完全沒有察覺到明玉眼眸底下的殺氣騰騰,隻當她是個孩子,繼續誘哄。

明玉抬眸衝他看了一眼,原本就大而明亮的眼睛顯得越發圓圓的,給人的感覺像是充滿了天真無邪。“看來你挺有錢的嘛。”她嘀咕著說了一聲。

地上的李小玉則傻了眼,以為明玉這一下就被個陌生男人收買了。心裏隻覺得一陣悲涼,不知此刻該靠誰去,隻在地上伏著身子朝著孩子的方向爬過去。

此生,隻怕從來沒有這般狼狽悲涼過了。

而這一切,都是自己以為深愛著自己的那個男人所給予的。

女人的心裏但凡真的恨起自己的愛人來,那恨意是常人無法估摸的。隻能說從前有多愛,如今就有多恨。從前愛到可以為他付出性命,而現在可以恨到要他的付出性命!

人就這樣奇怪。

明玉察覺到了她心中的恨意,心裏不免擔憂起來,她莫不是想要抱著孩子跟這劉蓮生同歸於盡吧?

幾乎是同時,地上看似已經猶如死灰一般的李小玉忽然爬起來,不顧身上衣衫為裹,就一把先拿起那備用的油燈,往床榻方向扔了過去,頓時裏麵的油潑灑了滿床,甚至帳幔上都有。她一手則抄起燭台,眼眸圓睜,恨恨的瞪著劉蓮生:“我那樣愛你,這就是你說的愛我麼?”她此刻已經進入瘋狂狀態,嘶聲歇底的朝劉蓮生喊著。

劉蓮生蹙著眉頭,顯然根本沒有把這個素來弱不經風的李小玉放在眼裏。

至於大胡子的目光就更沒在她身上了。

相對起兩人絲毫不在意,明玉卻是相信李小玉能做得出玉石俱焚的事情來。因此趕緊勸說道:“怎麼?你要讓她也步了你的後塵麼?”

李小玉聽得莫名其妙。有些不確定她是否是對自己說,可是自己這個方向,再也沒有旁人了。

然明玉此刻卻朝那甚至期待著李小玉趕緊放火自焚的劉蓮生,忽然問道:“劉公子,這一幕難道就沒有覺得似曾相識麼?當年的翠兒,是不是也是這樣拿著燭台,要和你同歸於盡?”

前麵一切尚好,但是旋即明玉說出來的翠兒兩字,頓時使得劉蓮生一身的皮肉的緊綁起來,一時滿臉防備的看著她:“你……你是誰?”

他的反應無不在向李小玉證明,當年的翠兒,可不是不小心打翻了燭台那麼簡單。想起此刻自己的處境,不免就想起當年的翠兒,立即怒目圓睜的朝劉蓮生看去:“翠兒的小屋是走水,還是你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