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這鎮子上,多是窮苦人家,也不知為何,這些年來,那地越來越貧瘠,莊稼越來越不好,這吃不飽的人一多,又有人開始做起這匪賊來。
可是這邊來往行走的旅人實在少,這些匪賊就隻能打本地窮人家的主意。
鎮長沒法子對應,又貪生怕死,生怕這些匪賊把自家的那點糧食也搶光,於是反而跟他們一起聯手起來。
一時民不聊生,百姓痛苦不已。
不想這一日這鎮長劉德生才從家中出來,身後不知從哪來忽然跑來了三條惡犬,頓時朝他撕咬撲來,他當時嚇得不輕,連忙拔腿就跑。
他隻管拚命的跑,便撞到了一個小姑娘。
唉喲的一聲,兩個聲音卻同時從他對身體裏響起來。
劉德生大驚,連忙四處去尋人,卻誰也沒瞧見,隻見著四周唯獨自己一個人,便是遠處的地裏有人在刨地,但聲音也不可能傳這麼遠來。
“哎呀,我這是怎麼了?”隨即,剛才那個喊哎呀的小姑娘聲音從他的腦子裏響起來。
劉德生嚇得趕緊大叫起來:“你是誰?你在哪裏,休得在這裏裝神弄鬼!”
可旋即他又忽然嚶嚶的哭啼起來,“嗚嗚~”
遠處刨地的幾人一家四口正好提著鋤頭收工,要回家吃飯,卻忽然見鎮長雙手捧著臉蹲在地上大哭,那行為舉止,猶如小姑娘一般,實在是詭異無比。
他們雖然討厭這劉德生跟土匪們勾結,可是見著他這模樣實在是奇怪,又怕他是轉身弄鬼,若是不上前問一句,叫他惦記上了,回頭他喊土匪到自家去,可如何是好?
於是一行人便硬著頭皮上前去,“鎮長?”
這一喊,劉德生忽然站起身來,“什麼妖魔鬼怪,趕緊給我滾出來!”
可是下一刻這凶悍的表情忽然變得膽小不已,繼續作那女兒家的作態,又掩麵哭起來:“嗚嗚,我要回家,我娘肯定擔心我,阿旺哥也在等我。”
聲音還是劉德生的聲音,人也還是劉德生的人,可是這神態這語氣,怎麼看都像是個小姑娘。
頓時嚇得四人懵了,一麵趕緊避開,那老太太卻被這劉德生一把拉住,“大娘,這是哪裏,我要回家去,我娘還在家裏等著我呢。”
老太太被劉德生一把抓住,連忙掙紮開,躲到老頭子的身後,兩個兒子也站到了她的跟前來,生怕這劉德生在趁機抓扯他們母親。
忽然,這劉德生又冷起臉來,惡狠狠的等著這四人:“你們休得將現在所看到的一切說出去,不然回頭讓土匪搬了你們的家。”
這一家四口聽罷,哪裏還敢多待,隻趕緊拔腿就跑。
可是撞進了劉德生身體裏的那姑娘卻是著急不已,劉德生根本就搶不過這身體的主動權。
於是他這一會兒做女兒家作態,如何瞞得住人?所以沒過多久,全鎮子的人都隻得劉德生遭了邪祟,被女鬼撞著了。
不過女鬼也不見白天裏出來的,更何況她還說的有理有據,說自己在山裏打柴,發現土匪來了,就拚命的朝山下逃,然後跑著跑著到了鎮子上,就撞到一個人,就住在了他身體裏,再也出不去了。
劉德生的媳婦隻覺得他這忽然一陰一陽的,實在受不住,等著這姑娘借著他的身體說話的時候,趕緊問:“你家在哪了?你又是從哪了遇到的土匪?”
小姑娘借著劉德生的身體一一的回答了,等著劉德生的媳婦打發人去她說的地方,哪裏有什麼人影,更沒瞧見和她一起的阿旺哥,倒是在枯枝腐葉下發現一具白骨。
看是這破地方到處是死人,白骨也常見,哪曉得是誰的。
於是便都覺得小姑娘分明就是邪祟,立即便張羅著道士卻請人驅邪。
而此刻明玉聽得這話,本來是打算去幫忙的,但是聽聞這劉德生的所作所為,便打消了這個主意,沒想到半夜裏空氣驟冷,居然與個鬼影飄忽到了她的房間裏來。
“有什麼事情麼?”她翻身起來,看著眼前這樵夫,見他死去的年份不少,竟不去投胎,還有膽子跑到自己麵前來。
這樵夫其實不是別人,就是那和劉德生撞在一起的小姑娘口中說的阿旺。
當下給明玉行了禮,便自告身份,然後朝他求道:“我打聽過來,阿婉她壽陽還長著呢,如今屍體也未曾腐爛,所以特意來此求仙姑幫忙,讓她從那賊子身體裏出來,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去。”
明玉還真沒想著,他們倆居然都死了幾十年,根本就不似小姑娘自己說的那樣,昨天發現山賊後她就逃命,一直往山下跑,所以跟劉德生撞在了一起。
隻是好奇:“你從哪來打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