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後續怎樣,明玉自是不知道,卻曉得舅姥爺夫妻倆陽壽長得很,隻是苟家敗落是必然的,從前又得罪了那麼多人,如今沒了溫家,旁人自然是百般落井下石。
又加上小輩們瘋的瘋病得病,父輩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幾個媳婦終究是受不住,暗地裏一商量,卷著苟家僅剩下的那些些錢財房產逃了。
所以這苟家老小,都要靠著舅姥爺夫妻倆來養活,可是家裏瘋子那麼多,好好的房子不過幾日就給砸成了廢墟,他二人沒得辦法,隻找了鐵匠打了幾條粗壯的鐵鏈來將兒子們都鎖住,至於病懨懨的孫兒們,也統一安置在這一個大通間裏。
苟夫人平時不是煮大鍋飯就是熬藥,隻是這麼多張嘴要吃飯,家裏那點餘糧哪裏夠?那每日的飯也就越來越稀,筷子往裏一插就倒。
不但如此,被鎖住的兒子們也從每日的三頓換成一天兩頓,再到一頓。
小孫兒們的身體卻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這要錢讓舅姥爺再也扛不住了,每日幹些苦活掙回來的錢,還不夠買米熬粥。
也不是沒有去溫家那邊求,可是當初他們搬出去之時,還打斷一把火少了溫家,如今老太太和老爺子都不在了,年輕一輩們被他們折磨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去幫他們?
雖也覺得可憐,可到底是自作自受,大家自然不會出手救,免得哪一日他們緩過來了,隻怕又要琢磨著如何害溫家。
如此這般,溫家的人都不管,旁人怎麼能管他們的死活?
而這個時候,明玉已經到苗疆附近,這一路上也做了幾樁生意,掙了些功德。
隻是沒想到在這邊陲小城的時候,居然見著了圓心。
才不過幾個月沒見,這貨居然跟他暴發戶師兄一般,一身貴氣淩人,看得明玉忍不住皺眉,“你們伽藍寺到底是多有錢?”
“我也不知道。”圓心四平八穩的盤膝坐在樺樹下,此刻已是臨近五月,這夏乃是萬物生長之節,那樺樹旅綠茵茵的葉子這個時候最好看。
明玉聞言,當然是給理解他們伽藍寺的錢根本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然後就有些不悅的嘀咕起來:“這麼有錢,當初也沒想著給我道觀裏捐贈些。”
圓心似又長高了些,俊俏的小臉上揚著溫和的笑容:“哪裏有和尚跟道士捐錢的道理?”一麵看朝明玉身後蹲在地上逗弄螞蟻的溫蓉安,“你娘親?”
“是啊。”明玉應著,這才問他:“你怎麼來了?道觀裏可好?”
“一切皆好,庶務有玄機跟何花管理,而且現在道觀裏香火日益鼎盛,後麵住在的老爺子們也很好。”圓心回著。
“既然都好,那你來做什麼?”他若是要修行,後麵的田裏就是最好的修行之地。
圓心答:“自然是修行。”他總不能說,因為說是因為自己觀天象的時候推算出了她六月有災象,這才來的。
其實以明玉的修為,自己即便不來也沒有關係,更何況玄崢祖師一定還在這個世界上。
隻是不來,難以心安。
既不得安心修煉,倒不如來一趟,這何嚐又不算是一場修行呢。
明玉瞥了他一眼,沒在說什麼:“出了這座小城,翻過那道山脈,就是苗疆,不過這小鎮陰氣重得很。”她一路走來,雖說也遇到些小鬼,但並不能成大患,所以小城裏變成陰氣籠罩,指不定就是從山脈那邊來的。
圓心點頭:“從年前到現在,去往山脈采藥打獵的人回來,不久後都染上了病。”他比明玉先來這裏,所打聽到的消息自然比明玉多。
“你確定是染病?”自己怎麼覺得倒像是邪氣入侵?或是像這三魂七魄隨便丟兩三魄。明玉問著,瞟了瞟那前麵的小城,擔心的看了獨自玩得開心的溫蓉安一眼,自己在給她身上掛了那麼多符,應該沒事吧?
“是不是,進城便曉得了。”他說著,一麵拾起靠在樹幹上的那支菩提禪杖。
明玉見著,忍不住兩眼冒著金光,過去給搶到手裏來,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純金的麼?”
“是。”一把奪回:“你一個道姑,拿好你的佛塵就是,搶我一個和尚的禪杖做什麼?”
“土豪啊。”一麵打量著圓心,“你這一路走來,一身金光燦燦的,就沒遇到土匪麼?”這不對啊,難道現在的土匪們都那樣講究,真不打劫出家人跟書生了?
但是圓心卻一臉得意道:“自然是遇到了,所以這一路上我雖為驅邪抓鬼,但抓了幾個土匪頭子,也拿了不少賞錢。”
“多少?”明玉迫切的想要知道,總感覺這接懸賞,肯定比抓鬼還要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