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漸漸起風了,隨處可見的火焰在風力的作用下,燒的愈發的旺,整個小島像是裹上了一層岩漿一樣,炙熱的同時,又讓人感到窒息。
夜忍的人從剛上島的三十餘人,在這場戰鬥打響了半個多小時後,銳減了至少一半的戰鬥力,十幾具屍體零散的躺在一處不足十平米的坑窪地上,幸存者用同伴的屍首做掩體,進行最後的反擊。
原本島上的守護士兵是沒有在防空洞前做任何的掩體,別說擋身的岩體,就連之前存在在這片地方的幾顆大樹,都被很有心計的砍掉了,所以在剛交上火的時候,夜忍的人衝上來幾乎全是活靶子,在一絲可做掩護的地點都沒有的情況下,密集的彈點瞬間就掃倒一片人,連同那個黑山秋明的心腹愛將小山,就是在第一波攻擊壯烈完蛋的。
不過夜忍是個挺惡心的組織,在無法撤退的情況下,還是決然的把已經死去的同伴再進行二次利用,雖然有些不仁義,但總算是不用暴露在華夏軍人的槍口之下,減少了傷亡,可以保住小命,這讓他們鬆了口氣。
鬆島南,是這次夜忍行動的四號頭目,在黑山秋明被抓,犬中浩和小山完蛋的情況下,他神奇的在半小時之間,從四把手爬到了這次行動的一把手位置,如果不是在這座修羅地獄般的小島上,而是在東京的高級歌姬舞廳中得到這麼個好消息,估計鬆島南是會請客大家,大醉一場的。
現在,此刻這位剛剛上任的一把手,正趴在一個身形魁梧橫臥著的屍體後麵,小小的眼睛裏無比黯淡,頹廢的麵對數十米外黑漆漆的防空洞口。
每個今晚行動的夜忍鬼子都是配備著耳麥和耳機,在嚴飛團體攻擊貨輪的時候,幾乎在瞬間就有人發出了被襲擊的消息,到現在,留守貨輪的幾位同伴,再也沒吭過一聲,頻道裏安靜的簡直是充滿詭異。
所有的還在此地奮戰的夜忍鬼子都心裏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而貨輪,是他們進攻不成,重回倭國的唯一退路。這又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鬆島南心裏充滿了苦澀,感覺進退兩難,對著一邊也是同樣用屍體掩護,保護措施做的很好的西川田中,說道:“西川君,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西川田中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回答道:“鬆島兄,我個人的建議是,立刻投降,他們華夏非常講究優待俘虜,為了兩國的和平友好,他們是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這些人,都是會上軍事法庭的。”鬆島南眉頭擰成深深的皺褶,說道:“破壞兩國友誼,蓄意挑起戰爭,這樣的罪名就算是首相大人,也沒辦法救我們,到時還是難免一死。”
西川田中見上策不通過,就不得已的再出下策:“那就撤退,往海邊突破,水性好的就跳海沿著海岸線遊,水性不好的就在海邊自己跑,能逃幾個是幾個。”
鬆島南覺得有理,當即用耳麥呼道:“各位勇士們,黑山君他們已經不在了,現在由我全權帶領大家,為了大家的生命考慮,我決定撤退,大家跟著我走!”
一群鬼子早就不想打了,現在有人帶頭逃跑,那是高興都來不及,個個匍匐著往樹林爬去,以免被當靶子使。
防空洞裏,一位年輕的士兵看到隱約往樹林裏鑽的人影,不禁皺眉道:“隊長,他們好象要逃跑!”
防空洞的深處有一盞煤油燈,燈下一個魁梧的背影,上麵的肩章銜是雙杠一星,正營級幹部,這個背影在抬頭的瞬間,露出自己那張難看的臉,臉上一條明顯的刀疤,從眼角一直劃到下巴。
配上他凶惡的眼神,這副形象簡直能嚇壞小朋友。
陳作虎,東南軍區直屬一師的某團大隊長,也是這座小島上的最高負責人。
“舍棄防空洞,外出作戰,配合前來支援的兄弟單位,將這幫狗娘養的,都給送到閻王那去當小鬼!”陳作虎冷笑一聲,下達命令。
“是!”
此刻,逃命的數十個夜忍的鬼子沒有想到,跟他們打了半個多小時連人影都沒見著一個的華夏軍人,此刻又改變了戰術,開始要痛打落水狗了。
火光衝天,燒紅了半邊天穹,樹林裏一片悶熱,彌漫著炮火和血腥的味道。
十來個鬼子呈三角隊形往海邊突破,中間保護的是鬆島南,這樣的方法進展不會快,但是是現有條件中,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逃跑方法了。
嘭!
一聲槍響。
三角隊形的後麵一位夜忍,隨著槍聲,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然後倒在前麵保護圈裏的鬆島南身上。
鬆島南嚇得臉都綠了,趕緊推開倒下的夜忍,這一手不偏不倚,上手正推在中槍的額頭上,手指扣到了槍眼裏,黏糊糊的血水和腦漿流到手掌上,立刻刺激到鬆島南的大腦皮層觸感神經,嚇得倉皇大叫,語氣中都是不受控製的帶上了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