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絞腸痧(1 / 2)

朱駿酒飽飯足,已是正午,原來這時候的古人不曾有早餐的習慣,兵所的兵士更是隻吃兩頓,上午一頓,傍晚一頓。隻是今日宰豬設宴,花的時間久了,那些兵卒平日裏也就早晨操練一番,純當出去巡邏。這兵所轄管了數十裏地的邊境線,狸兒莊以東就是另外一處兵所的轄地了。

米道士年輕時便身手不凡,當年被觀主打發下山闖蕩了幾年,沒闖出什麼名頭,卻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仇家,米道士被仇家追殺,回到大同,在輪回觀主的調協下化去了仇怨。那輪回觀主是米道士的恩師,更是對他有養育之恩,他見米道士正直卻不通圓滑,在道觀中長大卻毫無出世之心,臉含煞氣,在外闖蕩數年,未曾闖下什麼事業,卻為了一落魄女子,打傷了宿州徐家的長子徐聞。徐家積怨,千裏追殺,要不是觀主昔年積威,大同朱家作保,米道士隻怕要身死大同。

觀主托了當時好友大同鎮守丁朝和給他安排了一個棋牌營長的職務,就在現在這個兵所落腳,幹了這麼多年了,米道士江湖草莽,又不善經營上下關係,手下的副官兵卒換了一撥又一撥,他卻還呆在這裏守著,實在是個落魄之人。

席上聊起,原來朱胖子管著朱家六個莊子,正是分布在這兵所四周,平日裏米道士喜歡自己帶親兵去各個莊子裏買些家禽蔬菜,一來二道幾次下來也就混的熟了,米道士兒時受過傷凍,一雙腿兒有風寒的舊症,每逢炎熱或者寒冷時節就會隱隱作痛,經常托朱胖子從大同買帶些藥材。有一次朱胖子見這米道士在這兵所窩了多年,也不曾晉升,就笑話他沒本事就該娶個老婆好好過小民日子,也強過在這小兵所裏當一輩子的兵頭,米道士火起和朱胖子打了一架,哪裏曉得朱胖子手底下也是不凡,幾次較量下來,兩人武藝不相上下,就此相惜做了朋友。

朱駿見時值正午,也夠時間趕到狸兒莊,就想向米道士起身告辭,站起身來,卻突然覺得肚子隱隱作疼,也不疑有他,道:“米兄今日款待,待我來日再謝,隻是我等實在還有事要趕去狸兒莊,雖然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今日事今日畢,現在既然已經和米兄相識,自該啟程了。”

米道士以為朱駿富家公子嫌棄兵所裏的住宿,也不好強留,隻好吩咐兵卒遷來馬匹,要一路相送,朱駿也不反對。四人出了大廳,見那些兵卒是用大鍋把豬肉一塊一塊丟盡鍋裏煮食的,這時候那大鐵鍋裏隻剩下些殘湯剩骨,卻也肉香陣陣,朱駿聞了卻心下作嘔,待四人騎馬穿過四處坐在地上聊天打屁的人堆,出了兵所,米道士的那兩個親兵麻子和小武才騎馬趕了上來,那個受了箭傷的小吳應該是抹了傷藥在宿舍裏休息去了。

一路上腹中疼痛越發作巨,朱駿提起真氣,強壓下疼痛,跟在兩人馬後,默默無言:“難道這米道士竟是個陰險的家夥,怕我爭他功勞,在那酒菜中下毒,暗害與我,但是朱胖子怎麼一點事也沒有。這裏離著兵所不遠,必須得趕快離開,等到了狸兒莊再尋解藥救治,不行,還是返回大同要好些,去狸兒莊還有十多裏路程,而且大同是重鎮,采購藥材要方便得多。”

出了林子,爬上長堤,朱駿才感覺腹痛如絞,勉強提神道:“米兄送了這麼遠了,心意已達,這一路河堤,我想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就此告辭。”

朱胖子也拱手道:“米兄,來日方長,說不得以後還要陪米兄喝上幾杯的,今日就此作別吧。”

米道士答應,領著親兵正要離去,隻見朱駿臉色蒼白,額頭汗如雨下,便道:“朱公子莫不是身子不舒服?怎個麵色如此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