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相托(1 / 2)

朱駿在道觀裏將養幾日,有一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整日在旁邊像個尾巴一般晃來晃去,也不覺得無聊,就是這丫頭時常說出來一些話語有點讓朱駿汗顏不已。朱胖子也上山來過幾次,都是送些吃食衣物,外帶彙報下莊子裏的情況,那些守舊的莊戶還是不願意搬遷,倒是成了令人心煩的釘子戶。

劉三才難得出門一趟,這道觀由於有樹林遮擋,比起大同城裏邊還要陰涼,劉三才自第二日下了趟山,就一直呆在山上陪著朱駿。順兒倒是帶著兩人把這個小山丘逛了個通透,也就是一個樹林子,裏邊倒是有些小野物,順兒一個個都能叫出名字來的,什麼旺財小強的都有,讓朱駿又是一陣糾結。

這日丁老道終於出得關來,老道士幾日不曾飲食,竟然還麵色紅潤,實在叫朱駿驚奇,疑惑道:“老道長閉關幾日,竟然越發精神了,小子我卻是餓半天就發慌的主,看來老道長刀法高深,是小子見識淺薄了。”

丁老道閉關出來,難得高興道:“貧道閉關幾日,公子可曾還好?身子恢複不錯吧,我那玩虐的徒兒可曾刁難與你?”臉上帶著詭譎的微笑。

朱駿自然不敢說起順兒的刁難,道:“道長多心了,順兒小真人體貼的很,我很是喜歡呢。”

丁老道道:“說起這閉關,以後你修為深了自然知道,這行身運氣,時光流逝全然不知,到了知命之境,就算辟穀數月也不會奇怪。對了,你既然喜歡我這小徒兒,以後帶在身邊,不會嫌麻煩吧?”

朱駿愕然,這老道話中有話,這是什麼意思,連忙道:“道長此話何意?道長就算出關雲遊,有順兒小真人守著山門也是好事一樁啊。”

丁老道盯著朱駿細細觀察一番,才道:“我這次閉關,有所感悟,這大同邊關,不日就要起戰亂,我不想見這流血漂櫓的修羅場麵,所以要出外巡遊,正好逢著這次機會,去尋覓一番孔雀國的道友,一起探討道學。順兒呆在這小山中原本也和外世無關,但是戰亂將起,難免會波及本觀,所以不放心順兒,要托公子照顧幾年,他日有緣,我們還會相見。”

朱駿聽了心中暗思,這老道士竟然是個世外高人,連萬裏之外的孔雀國都有舊友,莫非是高來高去的神仙不成?孔雀國到底在何地,朱駿心中沒有具體的概念,隻知道是西邊萬裏之外的一處大國,相傳要經過許多的高山沙漠等才能到達。可見他這副凡胎俗子的模樣,也不像啊,疑惑道:“道長竟然要遠遊萬裏,隻是小子也隻是個平民百姓,哪怕是高官權貴在這戰亂麵前,也是如浮水飄萍,哪裏有能力保得小真人的安全。”

丁老道道:“公子不必自謙,我觀公子命數,不在六合之內,實是命相高貴的貴人,而且順兒命中與你還有一番緣分,天機不可泄露,罪過罪過,貧道不敢多言了,還望公子好生對待我這徒兒。”

朱駿苦笑道:“莫非道長所說有事相托,就是此事?隻是順兒小真人天性聰穎,年紀輕輕就很有主見,我們還是要尊重一下他本人的意願吧,說不定她更加願意配在道長身邊,萬裏相隨呢?”

丁老道大笑道:“哈哈,想來這幾日公子已經領教了順兒的厲害了吧?”

朱駿想起那些臭事,頓時老臉通紅,丁老道這時才正色道:“我這一去孔雀國,路途遙遠,順兒體質奇特,又未曾習過武藝,絕對不能跟隨在我身邊的。順兒是我多年前在彩雲之南撿到的孤兒,天生體製特異,習不得武藝,這些年我又長年在外雲遊,不曾好好管教,是以成了現在這個野性子。朱公子,你命數特異,不在六合之內,你這次前來大同,又恰巧得病為我所救,實在是我早已經算到的一段緣分,隻是現在緣聚緣散,你與我的緣分去了,和我這徒兒的緣分卻才是新結,所以我才把他相托與你,望你能答應。”

朱駿聽得雲裏霧裏,這老道士盡掐些似有似無的妄言,模棱兩可,卻是臉色正經,而且這老道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實在是恩同再造,這番托付自然推卻不得,隻得答應,道:“既然如此,小子也不再推卻。來日隻要我朱駿有一口喝的,絕不會把你這徒兒餓死,還待道長雲遊歸來,我們再續緣分。”

丁老道見他答應,大事落定,笑道:“那貧道就謝過朱公子了,我這突然玩虐,以後有老朱公子的照拂了。”

朱駿狠心想道,那小丫頭雖則是個野人,卻也毫無什麼心機,到時候回到家中,好生圈養起來便是,等她慢慢學會一些人生常識,也就成了一個普通的姑娘家了,隻是自己呆在大同這段時間,隻怕是有得罪受了。

丁老道仿佛猜到了朱駿心思,卻不點破,把自己的徒弟喚來,道:“順兒,你在這道觀裏十三年了,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兒一直到現在,師傅沒功夫管你,都是你師兄照應著,今日你便隨著這朱公子下山去吧。你塵緣未了,不必牽想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