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漢家英雄(1 / 2)

那紫衣男子這一呼喝,頓時把周圍的暴民給鎮住了。正欲出門的楊武聽了東京戴家這四個字,硬生生的退回內院,失魂落魄的走近前來,道:“這位大哥,莫非就是渤海郎戴淳風?”

那紫衣男子傲然道:“正是,你一介文弱書生,也敢嗜官擾民,膽量卻也不小,隻是你今日做下這等糊塗之事,聽說你還是個舉人,這麼多年的聖賢之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楊武渾身簌簌發抖,哭嗆一聲,道:“還請渤海郎為我陽澤楊家做主。家妹二八年華,從未出過家門,卻不想第一次出門去東觀為我祈福,卻遭了惡人覬覦家妹的美色。”

楊武怒氣衝衝的把那滿是血跡文弱男子提上前來,一巴掌打翻在地,卻想不到他看起文弱的很,那一巴掌倒是打的頗為清脆響亮。

楊武再一腳踢在那人腿間,這才恨聲道:“這沙漠蠻子,仗著自己是聖母娜塔莎的教徒,這些年在這陽澤勾結不法,為禍鄉鄰,早已經是臭名昭著的很。那日他覬覦我家妹妹的美貌,竟然強行搶至家中,做那禽獸之事,我妹妹不忍偷生,含冤自盡。我楊武這些年遊學在外,突聞噩耗,急急轉回家中,哪知這陽澤縣令包庇凶犯,還威脅我楊家,說若是把事情鬧大了,隻怕那沙神教眾要血洗我陽澤楊家。”

楊武朝那男子吐了一口唾沫,這文弱書生被逼得急了,也顯得粗俗起來,道:“渤海郎大名,我聞之久已。大郎當年為了東京數萬漢人百姓,計斬寧河侯的事情,實乃我漢家兒女的傳奇。今日我楊家為了家妹這血海深仇,不得不殺進縣衙,我楊武生死卻早已置之度外,隻是這些鄉親百姓卻是無辜的,隻要大郎答應將今日之事據實上奏國主,楊武我願自獻頭顱,為這數百生民,雖死何憾。”

那紫衣男子戴安行聽了楊武的話,臉色不變,淡淡道:“你率數百暴民襲擊縣衙,那縣令都被你殺了,卻已經是謀反之罪,卻要我如何給你上奏天聽。豈不是笑話,難道我也要學這陽澤縣令,做一回包庇反賊的官僚?”

楊武愕然一陣,馬上又激動得難以自製,哭笑不得一陣,眯著這眼睛顫聲道:“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渤海郎,中京戴氏如今也成了畏沙如虎的漢家白狗。罷了,罷了,想我一生苦讀聖賢,隻以為這天理昭昭,邪不勝正,也罷,如今連東京戴氏都成了白涸人的走狗,我們幽燕漢人,還有什麼可以指望的。”

“鄉親們,你們聽到了,白涸蠻子統治我們這麼多年,我們可是過過一天的好日子。那一日不是要看著這些蠻子的眼神度日,這些年又興起沙神教,他們都不是我漢家人,不是我們炎華子孫,他們數百年來吸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向來隻把我們當成畜生一般看待。我楊武是漢人,我楊家人再不願做這等蠻子腳下垂死掙紮度日的走狗了。鄉親們,願意跟我殺官造反,返回南國漢室的都隨我來。你們看,那就是南國,那就是神武帝國,是我們漢人的江山。在那裏,我們漢人當家做主,鄉親們,那裏才是我們漢家兒郎的根。今日我們殺光這城中的蠻子,來日也做一回漢家英雄。”

那些暴民被楊武幾句話說得熱血沸騰,一窩蜂一般湧出縣衙,在街上逢著他族的蠻子就是一頓打殺。一些地痞模樣的蕩浪漢子走在最前,大聲呼喝道:“殺人了,造反了,殺光蠻子,回歸漢室。”

楊武回身走到朱駿身旁,道:“這位壯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現下可否幫楊某守住這縣衙,待我率人清理了四處城門的餘孽,再來感謝壯士的大恩。”

他倒是自來熟的很,朱駿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朱胖子連忙答應了一聲。楊武便跟上了隊伍朝門外去了。

戴安行見暴民的去勢已經不能挽回,死死護住那兩個女子,不敢輕易離開半步。

朱駿看著那些鄉民出了縣衙,這縣衙被劫掠一空,連那牢獄裏的武庫也都被打開了,暴民們的下一步自然是去劫掠城中其他的蠻族富戶。楊武已經領著人出去了,偌大的院子就剩下朱駿三人和那紫衣渤海郎護著兩位俏美的姑娘,還有滿地的雜物垃圾。

縣衙裏的縣令被殺,差役被擄,丫鬟仆人全都在混亂裏跑沒了蹤影。

朱駿剛才一直站在場外冷眼旁觀,朱胖子未得他示意,自然也沒有與那書生楊武一起去外麵殺人放火。那渤海郎見暴民已去,正要帶著那兩個女子逃離縣衙,卻聽朱駿笑道:“這位兄台,莫不是以為我們三人是泥塑的不曾。楊武既然將我等留下,自然是不想讓兄台三位走脫了,三位看來也是幽燕豪門,卻與這惡霸縣令頗有瓜葛啊。哈哈”。

戴安行停步看著安然站在院門口的朱駿,沉聲道:“剛才我不出手,隻是不願傷了那些無辜的百姓,你是何人,也敢欄我去路。這陽澤楊家,挑釁聖教天威,滅亡是遲早的。我卻也不願做這幫凶的劊子手,小兄弟最好不要阻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