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不得已耐心的等待了幾日。
這日深夜時分,朱駿本已睡熟,睡夢中突然看到一隻朱紅火鳥正在追殺一條白色巨蛇。那白色巨蛇被火鳥的烈焰烤的麵目猙獰,傷痕累累。火鳥見巨蛇傷重,正欲俯衝下去啄食巨蛇的七寸,卻見那巨蛇口中猛地吐口一陣紫色的迷霧,將火鳥整個身軀都包裹其中,空氣裏全是火鳥的淒鳴。等那紫色迷霧漫布到朱駿的身邊,朱駿突然覺得一陣劇痛從右臂傳遍全身,他挖開喉嚨想要呼救,卻是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地,怎麼也喊不出來。
朱駿從夢中驚醒過來,渾身已經汗透。被窩涼颼颼的,朱駿睜眼看去,卻見小蝶趴在床上一手握著自己的右臂,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被子早已被她掀下了床榻。
朱駿暗罵一聲,掰開小蝶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道:“任姐姐這是要強奸我麼?”
小蝶麵不改色道:“剛才你在夢中不會是正在強奸我吧?看你滿臉猙獰的樣子,我有那麼可恨麼?”
朱駿嘿嘿笑道:“這不是沒有得逞麼?在我的夢中,姐姐現在還是清白的呢。姐姐來找我,莫非是今日便可以出府了?姐姐好本事,天牢看守那麼嚴密,姐姐竟能如此簡單就脫身了。”
小蝶噓了一聲,低聲道:“你若想逃出去,就立刻穿上衣服,隨我走。”
朱駿仔細的穿好衣服,順便還裹了一個包袱。他在王府也算是貴客,吃穿用度自然不用自己花錢,可惜以前身上帶著的財物早已經被朱老大沒收了,看來朱老大也防著他逃出府去尋找白玉軒呢。這包袱裏裝了不少財物和金銀首飾,卻是朱駿從戴彬那裏連哄帶騙騙過來的。這戴家二小姐能歌善舞,卻是靖隆王精心培養的花瓶,對人心險惡毫無所知,像朱駿這般混跡花叢的老手隻需稍微下點力氣,從那丫頭手裏騙點錢財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小蝶見朱駿大包小包的提在手上,玩味笑道:“怎麼,小弟弟你這是要出去遊學麼?我們這可是逃命,你拿這麼多錢物幹嘛,你還擔心跟著姐姐出去會餓著你不成?我可不希望帶著小弟弟在外麵玩耍,還要花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錢財。”
朱駿老臉一紅,這老妖婆還真當自己是棵蔥呢,把少爺我當成她的兔子了。“我這不是替姐姐你省錢麼。姐姐你想想我一個大男人,若是一路花呢的錢吃喝玩樂,還要靠你一個女子買單,以後還不被胖子幾個笑死去。”
小蝶嗬嗬笑著卸了朱駿的包袱,拖著他出了房間。自那日白玉軒與小蝶一次打鬥後,王府的守衛明顯加強了許多,不過小蝶顯然是此中老手,好幾次都堪堪避過了守衛的視線。摸過幾道小巷,穿過幾個小院,朱駿跟著小蝶進入一處陰深深的大院。
小蝶掩住身子,壓低聲音道:“這裏是王府戴氏的靈堂,據我所知,要出王府除了走大門就隻有此處有一條地道可以通到城外。”
朱駿愕然道:“你說這是戴氏的靈堂,那我們要從死人墓穴裏摸出府去?”
小蝶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據我得到的情報,這裏麵隻葬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女人?朱駿心中一個激靈,一個念頭翩然躍入腦海——離兒!
兩人輕手輕腳摸進房間。小蝶從懷中掏出一塊細細的布片,上麵是赫然就是這一處大院的結構圖,也不知她是如何得到的。循著那結構圖,小蝶在左側牆壁的一處小小凸起上摸索一番,隻聽得一陣沉沉的聲音傳來,牆壁上現出一個一人高大的洞口,裏麵的甬道筆直,甬道深處吹過了陣陣陰寒的冷風。
朱駿打了個寒戰,小蝶卻是眼中一亮,拉起朱駿的手就往甬道中行去。小蝶玉手柔軟冰涼,手感很好,朱駿下意識的在她掌心捏了捏,小蝶轉頭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而又聚起心神朝前走去。
甬道不長,大概兩丈來深,裏麵是一間狹小的石室,這石室的空間並不是很規則,看上去就如一個匆匆挖成的地窖,隻是室壁上堆砌的是青色巨石,而不是泥土。石壁上劍痕鑿鑿,看上去像是用寶劍生生挖掘出來的。
朱駿看得驚訝,卻見小蝶在那些劍痕之間一陣比劃,將一個鑰匙形狀的物事一處劍痕,石壁應聲洞開,又是一處洞口現身出來。就這般連續穿過三處帶著劍痕的石室,這才進入了墓室的中室。
這一路全無燈火,兩人便是連火把也不曾備著,朱駿卻是能在黑暗之中,清晰的將身周景物收入眼底,看起來小蝶比自己的夜視能力更是要強去不少。朱駿低聲道:“姐姐你練的是什麼功法,竟然也能在黑暗中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