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勞隸聽到聲音,紛紛停下腳步,往巷子口圍了過去。
他們發紅的目光直盯著即墨斕他們身子下的馬匹直瞧,躍躍欲試,想要把馬匹搶過來。
即墨斕身後的侍衛,‘唰’的一下,迅速從腰裏抽出了利劍。
勞隸們終於露出害怕之色,停下腳步,互看一眼,方打消念頭,順著勞隸海流往東門奔去。
即墨駿銘見他們離去,暗暗鬆了一口氣:“斕哥,他們都往東門走,那我們還要去東門嗎?”
即墨斕微微眯起眼目,眼底閃過精光:“當然,跟著他們走,我們才安全。”
“哪裏安全?”即墨駿銘忍不住嘀咕。
想著之前的勞隸想搶他們的馬匹,就讓他大感不滿。
“你們看到了嗎?勞隸們手腳上的鐵鏈都被鎖開了!”公西冉遷突然出聲說道。
公西冉夏點頭:“本宮也十分好奇,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短短的時間內,幫所有勞隸解開手腳上鎖鏈的?”
即墨斕嘴角綻開邪肆的笑意。
要是知道他們知道,開鎖隻需要一根鐵絲就能做到,相信他們定會相當無語。
兩年前,去救絳士的時候,他就聽過與絳顏一起入廚房地道的侍衛說到過,絳顏僅用一根鐵線就打開絳士身上的玄鐵鎖鏈。
當時聽到侍衛的話,自然有些難以置信,但,前些日子,在山穀裏親眼看到絳顏的解鎖方法,而且動作純熟到爐火純青的鏡界,卻讓他不得不對她折服。
即墨駿銘譏諷的扯了扯唇角:“他們以為能安全離開帝都?就算真的能離開帝都,也跑不出天史國,隨時有可能被抓回來。”
即墨斕瞥了一眼:“與其擔心他們,還不如考慮我們現在的處境。”
即墨駿銘呶呶嘴,也不再說什麼。
公西冉夏說道:“我們先跟上去瞧一瞧情況。”
待勞隸們跑得差不多之後,他們才慢悠悠的坐小巷子裏走了出來,小步奔走,跟在勞隸們的身後。
大街小巷髒亂一片,地麵上都是被扔棄的雜物,路旁的所有店鋪都被砸得亂七八糟,好些百姓、貴族都被打趴在地,甚至些人,被勞隸們踏成了肉餅,早已經是奄奄一息,或是成為勞隸們的腳下亡魂。
突然變故讓即墨斕一行人感到震驚,簡直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動亂,眼前景象隻能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慘不忍睹!
就帝都東邊城門口,站著成千上萬的勞隸,把東門附近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
此刻,城門緊閉,城樓上,站著上千侍衛兵高舉著弓箭,對著下方密密麻麻的勞隸們,至少有七、八萬人之多。
他們不敢放箭,就怕場麵會失控。
站在勞隸前方的是一名容貌絕媚的少女,她一身寬鬆的夜行衣,手裏舉著一根長竹棍,竹棍上方還飄著淡淡的紅色煙霧。
勞隸們並沒有衝動到奔到城門口,與侍衛們拚命一博,而是,安靜站在原地,望著舉著長竹棍的少女。
絳顏朝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不久,幾名勞隸壓著兩名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絳顏望著站在城樓的將衛,微微一笑,用手裏的棍子朝中年男子一指:“宦爺,可認得他們?”
城樓上的將衛微眯起眼目,從絳顏的身上轉看她身旁的兩名中年男子,麵容清瘦,長相普通,蓄著胡子,身上衣袍卻是宦服,並且,讓他感到有幾分眼熟。
從宦服的圖紋與宦帽來看,並不是天史國的宦員。
如果不是天史國的宦員,那麼……
將衛一驚。
在各國使者前來帝都那一日,正是他值守之日,因此,有幸親自迎前使者入城。其中,東威國派來了兩名二品宦員。
可就在前幾日,東威國、青海國的使者被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那……眼前的兩名中年男子很有可能就是東威國的宦員?
之前,他們還一直猜測是太子抓走了使者,沒想到,東威國的使者竟然在勞隸們的手上。
絳顏見將衛不語,知道他定是認出兩名宦員,就接著繼續說道:“東威國與青海國的使者就在我的手上,你若不開城門,我便取了他們的狗命,兩國使者若在天史國裏丟了性命,你們就無法向東門威與青海國交待,還請宦爺好好思量。”
將衛擰著眉頭,望著大片勞隸,讓他如何作得了主?
他轉過頭,吩咐侍衛趕緊稟報新帝。
絳顏唇角勾起殘戾的笑意:“你若拖延一刻,我便取一人的狗命。”
隨之,腰間的飛嘯而出,未看清她的動作,東威國的一名使者的發絲飄落在地上。
那名使者隻是文宦,當場嚇得腿都軟了下來,趕緊朝城樓上的城衛喊道:“我……我乃東威國的使者,倘若我們在這裏丟了性命,你們天史國絕對沒有好日子過,還……還有,青海國的兩名親王也在他們的手裏,他們要是有一個閃失,青海國絕對不會放過天史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