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國都城依舊是昔日舊時熟悉的繁華,絲毫沒有剛剛經曆血火的痕跡,都說時光催人,卻原來要消去曾經的傷痕,其實很快。
這不隻是時光的力量,更是人為刻意的遺忘。
火樹銀花,鶯歌燕舞,恍然間令人隻覺歌舞升平,盛世繁華。
這種粉飾的太平還能持續多久呢?這般的自欺欺人又還能持續多久呢?
行走在街道上,紫泠有一霎那的困惑,下一刻唇角溢出一絲自嘲。
天下太平,再無烽火,這豈是她一人能控製的。
人潮洶湧,她隨波逐流地走著,看著這般的熱鬧繁華,恍恍惚惚間,她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曾經經曆過,也是這樣的熙熙攘攘,隻是好像少了些什麼?
耳邊隱隱有人低聲說著話,好像是在耳邊低低喃語,又好像是隔空遠遠傳來,不甚真切。
“……在這等著……”
紫泠有一瞬好似魔怔了般,停下了腳步,立在原地。
是誰?
夜風吹回了她飄散的思緒,紫泠再次隨著人流行走,伸手揉了揉眉頭。
是近來太過辛苦了讓她產生了幻聽,還是那場夢對她的影響太深,讓她分不清現實虛幻了?
應該是前者吧,她默默想著,近來確是繁忙,如此想著,腦中不由想起了幾日前的對話……
“這次你竟然沒帶那隻‘老母雞’……哦不,豐管家出門,真是罕見的很呐,該不會是你近來換口味了?就帶這麼個啞巴侍衛。”
有人倚窗搖扇,端是風流,隻是,這人嘴裏的話,還真是讓人想著將拳頭往那張俊美的臉上招呼去。
紫泠深吸了口氣,在心底暗暗告誡自己這不是自家地盤,不能揍人。
在做了良多心裏建設後,她無視了這個人嘴角的戲謔,很是淡然地品茶不語。
兩人雖然是至交好友,但是到底分屬於兩個不同的陣營,就如那句‘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說的那樣,一旦利益相衝,前一刻尚能談笑晏晏的兩人,下一刻便能拔劍相向你死我活。
所以,有些事情,不能說,不可說。
“阿泠,你這樣很無趣呐。”
繼續不理,紫泠左耳進右耳出,這些無關痛癢的話,她可是免疫的很。
“阿泠……”
溫熱的呼吸噴到了她的脖頸上,身體不由一僵,本能伸手劈去,卻在下一刻被人握住,鳳眸微微眯起,墨色瞳仁間閃過殺意。
“治標不治本,阿泠,爛泥到底是扶不上牆的,隻有將毒瘤從根本除去,才能萬事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