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迂回曲轉,絕壁千丈,暗夜昏沉難見月。
一根銀槍自美人左肩下貫穿而過,將美人牢牢的釘在懸壁之上。銀色的槍身輕顫著,摩擦著美人精致的鎖骨發出咯咯怪響,聞之毛骨悚然。
疼,很疼。
下墜的重力撕扯著傷口處的血肉,不斷加重的傷勢讓她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艱難,牽扯間心跳驟停。
美人咬牙強忍,縱使痛到極致也不曾溢出一絲聲音,既然當初做了決定,便是知總會有那麼一天。且示弱於敵前,從不是她的風格。
殷紅的血不斷從紅纓穗上滑落,點點暗色紅豆滴入身下滾滾波濤中,濺起微不足道的痕跡。
“嘖嘖,瞧瞧,紫泠你也有這麼一天啊。”錦衣男子雙手抱胸,姿態悠然的站在石縫間生出的怪鬆上,目光淫邪的打量著跟前的血色美人,語調滿是幸災樂禍。
紫泠冷笑了一聲,“趙焲,勝之不武,有什麼可得意的。”
邊說著,雙腳一邊在峭壁上探索,尋找著落腳點,輕顫的身體不斷加重著肩上的傷勢,豔麗嫣紅的血染紅了銀色槍身,浸透了槍上紅纓,纓穗已無法承受粘稠液體了,直直垂下掛著,凜冽江風中絲毫不動。
“紫泠啊,隻有能贏,過程並不重要的。”三角眼中盡是陰狠,唇角勾起了一抹冷色。
巴掌大的小臉上血色已盡失,比起往日的淩厲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隻是一雙鳳眸冰冷鋒利如初。
突然接到情報,道是徐國情況有變,為了趕時間,她甩掉玄衣男子後不得不放棄比較安全的陸路改行危險性較大的水路,果然,她遭到了埋伏。
趙焲的動作很小,在這之前她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這絕對不可能是守株待兔的蹲守,看來是內部出了叛徒。
又或許,她所接到信息本就是假的,從一開始便是一個陰謀。
到底是大意了。
鳳眸低垂,令人看不清情緒,“能讓梁王手底下最精銳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傾巢而出來圍剿本宮,倒是看得起本宮。”
三角眼微眯,餘光間是染血的山壁,濃鬱的血腥充盈鼻尖,麵上殺機隱現,心底卻還是有著幾分慶幸心痛,紫泠到底是紫泠,從不曾辜負過戰神之名,百來武功高強精英圍攻,雖然身負重傷,卻也將他的精英盡數斬殺。
若非靠著人海戰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不過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付出了他帶了的所有精英性命後,不可一世的紫泠也身受重創,敗於他手,也將由他親自了結性命。
卑鄙?隻要能殺了紫泠,在卑劣的手段他都不在意,世人一向隻會記住勝利的人。
“紫泠,其實本王這人向來是很憐香惜玉的,你放心,本王會送你最後一程的。”
他趙焲此前從未曾贏過紫泠,這唯一一次,他便要讓紫泠從此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