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梁相隔甚遠,他大可不必趟這趟渾水的。
再多的謝語都不過是流露於表麵的虛偽,
紫泠沒有都說什麼,一生能結交到這麼一個朋友,她當可謂是一生無憾,三生有幸。
“嗯~不要,嗯……求求你了。”
一聲幾近哀求的柔媚聲音飄過清幽竹間,落入耳際,打斷了紫泠的心緒。
這般清雅地界,因著這聲音,生生帶出些不協調之感。
她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空地上,當時坐在她身邊的徐國官員此時正將一個紅紗覆身,幾乎等於沒穿的美人壓倒在地上,厚唇啃咬著美人玉體,雙手蹂躪美人玉體,淫邪聲音在林間回蕩。
“沒想到你還是個雛啊……做這個樣子給誰看,你們這種玩物不就是被人玩的嗎?”
邪火上腦的禽獸恐怕並不知道不遠處的茂密竹子間裏有人吧。
紫泠皺眉看去,隻見那美人確是是生得一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冰肌玉膚,滑膩似酥,鬢發淩亂,秋水眸子卻似幹枯泉水般,了無生氣。
餘光間,白玉手臂上的守宮砂黯淡無色,耳邊是那羞人聲音,紫泠錯開了眼,發生了什麼,心底答案已明。
這般世道,若是沒有一個高貴的出身,如此美貌,終究會淪為權貴間的玩物。
貌若天仙卻無自保之力,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
為了生存,為了活命,大多數女子隻能選擇攀附權貴,以此求得活路。
紫泠的手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她終究沒有出手。
沒有足夠的實力,焉能清高孤芳自許?她幫得了這個女子一次,那下一次呢?她是幫不了她一世的。
這樣悲慘的命運才不過剛剛開始,而一切悲哀的源泉不過是因為那份美麗。
依她的實力殺死這個畜生不難,但是朝廷命官無端身死,追查下來,這個女子也沒有活路,甚至殃及親族無辜。
便是她助她離開這個魔窟,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柔弱可欺卻又有著這般顏色的女子又怎麼能在外麵存活?
隻怕淪落風塵便已是大幸了,這還不如留在這,至少也是錦衣玉食。
改變不了命運,那麼也隻能屈服於命運,忍辱負重,積攢實力,待得一日能掌控自己甚至他人的命運。
其實到底是她看得太多了,麻木不仁,心冷如鐵了吧。
世上這般的悲劇何其多,她想救也不可能救得過來。
等別人來,不如自救,自救不得,那麼,就請認命。
紫泠輕輕歎息,轉身欲走。
瀾國雖然也是這般不堪,但是那些人至少還會做些表麵功夫,即使是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而徐國,這些人的道德已經全然破碎,人性扭曲,甚至以這些事情為榮,肮髒得不堪入目。
她想,瀾國便是要亡,也絕對不能淪為徐國之地,這個人性已經徹底敗壞的國度,她不敢想象,若是如此,幽國該是怎般的人間煉獄。
國不亡,水深火熱。
國若亡,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