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半個月過去了,孟傾城額屍體還是未找到,孟家軍層層施壓,步步緊逼,百裏修臣夜不能寐,就差一夜愁白了頭發。
霍桑若被冷落的這些日子,倒是清閑了,可是病始終都不好,不是什麼大病,可就是渾身總是覺得不舒服,四肢匱乏無力,也沒有什麼食欲,太醫百看不好,半個月以來已經有五個太醫被霍桑若責罰,以至於太醫院的人一聽到端慶宮這三個字,總是推托,最後實在無奈,隻有長安親自去取藥了。
這宮中大多數人是不喜歡長安的,這其中恐怕都是因為霍桑若的緣故。如今,長安不在十分肯定誰能相信誰不能相信。
倒是德妃生養的驕陽公主與長安親近的很。說來也奇怪,驕陽公主剛剛還未滿周歲的時候,德妃宮裏頭有個宮女因為一些瑣事懷恨在心,便對驕陽小公主下了很手。
若非孟皇後來的及時,恐怕驕陽小公主早已經夭折。打那以後,這但凡是宮裏頭的女子,驕陽小公主是見一回哭一回,哭的是肝腸寸斷的。
除了德妃之後,惟獨是見了孟皇後不哭不鬧,反而親昵的很。
行至禦花園的時候,便遠遠的聽見了孩童的嬉戲聲。長安頓了頓腳步,勾了勾嘴角,不用猜想,晌午還這麼歡樂的一定是小驕陽公主。
驕陽公主穿了一件粉嫩嫩的齊胸長孺裙,係了一條白色的蝴蝶結,水嫩藍色的外衫,玲瓏發髻綴著如意小金鈴鐺,在宮女和太監的保護下抓蝴蝶,遠遠的就能聽見她清脆甘甜的笑聲。
長安不由駐足,這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見到驕陽,說起來,這個孩子是她接生的呢。當年寧德妃懷胎九個月的時候,她的父親突然戰死沙場,她不顧眾人反對偷偷一人跑去邊疆,好在被孟傾城發現,及時追上了,可還是晚了。
就是那個時候,在沒有產婆的情況下,寧德妃突然早產,孟傾城沒有辦法,隻好臨時抱佛腳了。
經過兩個多時辰之後,寧德妃生下了驕陽,母女平安。
長安看著像自己砰砰跳跳過來的驕陽,眼角有些濕潤,這孩子……千萬不要受霍桑若的傷害才是。
她在愣神,驕陽已經站在她麵前了,昂著頭,眨著杏仁大眼,撲閃撲閃的,粉嫩嫩的臉頰好看的很,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小手拽著長安的裙角,童音糯糯的,好聽的很。
“長安姑姑!”聲音清脆響亮。
“小公主,你這是做什麼呢?”瞧見她臉頰上冒著層層的細汗,長安拿出錦帕替驕陽擦了擦,順了順她黏在額頭前的髻發。
“長安姑姑,母妃乏了在午憩,麽麽帶我出來玩。”小驕陽歪著頭,撒起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哦?是嗎,德妃娘娘在午憩呀,那小驕陽怎麼不午憩呢?”長安故意逗著小驕陽。
小驕陽歪了歪腦袋,奶聲奶氣的答“母妃休息了,就是驕陽休息了呀。”
瞧著驕陽那可愛的小模樣,長安心裏一軟,伸出手摸了摸驕陽的額頭,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
“姑姑”
驕陽突然伸出短短的小胳膊,一下子撲進了長安的懷裏。
“姑姑”
“小公主,怎麼了呢?”長安圈住了小驕陽,聽著她聲音裏帶著哭腔,心都碎了。驕陽兩個小胳膊緊緊的抱著長安的脖子,下巴抵在長安的肩胛上,眼裏吧嗒吧嗒的落下來。
“小驕陽,和姑姑說,是誰欺負你了?”
小小的驕陽是孟傾城的軟肋,長安自然也是心疼的。
“姑姑,你帶我去見阿傾母後,好不好,好不好……”驕陽哽咽著,抽泣著,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低落在長安的心頭,像一把刀子一般,生生的淩遲著她。
“長安姑姑身上的味道和母後的好像,你見過我母後了麼?母妃說母後走了,她去哪裏了,是不要驕陽了麼?”到底是個不到五歲的小孩子,前一刻還歡歡喜喜的這一刻又烏雲滿天,眼淚啪嗒啪嗒的像斷了線的珍珠。
“姑姑,你帶我去見阿傾母後,好不好,好不好……”驕陽哽咽著,抽泣著,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