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1 / 2)

如若沉淪不醒,

何不破斧沉舟。

要麼枯寂終身,

要麼化蝶新生。

天帝山的山腳,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寫著這麼一首詩,誰也不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它立在風雨裏,浸過了無數年的歲月,依然屹立不倒,粗糙的表麵,似乎是在靜靜訴說著往事成煙。

天帝山的峰頂,有著一塊巨大奇石,縱橫三十裏,氣勢恢宏,大氣磅礴,無規則的表麵有著無數的線條,似乎其中有著某種莫名的規則,紫清道人曾經說過,三千大道盡在其中。

長江不急不喘的如玉帶般繞過天帝山,從不知名處來,往不知名處去,延伸了不知有多遠,河岸,有著一座雄城,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長安城。

日暮時分,長安城的大門緩緩向中合攏,即將關閉,關了城門,宵禁再過三個時辰就要開始了,這時候,一騎紅塵在長安大道上飛馳,向著即將關閉的城門急奔而來,當值的軍卒見此情景,不禁有些惱怒,長安城內雖說達官貴人無數,但長安乃是大夏國都,天子腳下,縱使權貴再高,若是闖城門這樣的事情一但被天子知曉,重時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輕裏也少不得斥責幾句,至於這罪是重是輕,那得看犯事之人是誰以及天子當時的心情了。

他當值這許多年,可曾未遇到這樣欲闖城門的大膽之徒,他向那人看去,欲站出喝止,卻見那人身披輕甲,麵容剛正,虎目生威,端的是威風凜凜,令人不敢直視,身前帶著一個四五歲大小的孩童,卻是不見半點累贅之意,速度奇快,可見其騎術高超。

軍卒心中一凜,看著那馬上騎士,竟沒由來的感到一陣自卑之意,但大夏帝國的尊嚴不容褻瀆,他抬起頭,大聲喝道:“馬上何人,竟敢在長安大道上縱馬而行,還不快止步下馬。”

但馬上那人速度卻不減,此時城門還未關閉,按照他的速度,絕對可以再城門關閉之前離城而去,軍卒心中一寒,正欲出聲示警,卻見馬上那人伸手一拋,而後一物向他落來,他下意識的伸手接過,定睛一看,卻見是一麵令牌,青銅的牌麵上,正麵用黃金鑲著一條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背麵卻是一朵白銀鑲成的銀色羽毛,一見這麵令牌,他失聲道:“羽林軍。”

他怔了怔,讓開了道,又揮手製止了身後兩個見情形不對早已執戟在手的同僚,目送著那騎士出了長安城。

城門合攏,把這座城池與外界隔絕,然而長安城的繁華才剛剛開始,城南的花街慢慢亮起一排燈籠,與昏暗的天際餘光竟相輝映,街上的遊人漸漸多了起來,人們各自享受這個和平的年代,然而,與城南不同,城北的四王府前卻是一片肅殺的景象,一隊隊內庭禁軍把王府團團圍住,天上的飛鳥也感受到了下方傳來的殺氣,不敢近前一步,王府***侍女眷都亂做一團,臉上帶著驚恐的神情,似乎已經明白了也許即將到來的命運,有著無邊的絕望,天色慢慢黑了下來,一彎新月掛上了天際,清冷的月光落滿人間,有幾分淒涼,庭落裏,卻有一個年輕男子在飲酒彈琴,對月高歌,不知從何處吹來幾縷清風,掠起了他的黑色衣袍,衣袍上繡著的四爪金龍亦隨著衣袍的飄動,靈動的似乎活了過來。

天蒼蒼兮月茫茫

執長刀兮殺四方

千人阻路何所懼

我有一心向帝王

天蒼蒼兮月茫茫

執長劍兮滅蒼黃

刀劍加身何所懼

我有一心向夏皇

天蒼蒼兮月茫茫

執長戟兮戮蠻荒

馬革裹屍何所懼

我有一心向廟堂

……

渾勁有力的歌聲從那男子口中飄出,擊金穿石,在王府外內庭禁軍的耳畔響起,歌中頌揚的勇氣,一如那男子的內心,清晰的傳入了每個禁軍的心中,也許,有那麼一個瞬間,會喚起了他們內心的勇氣,他們心中的記憶,那血與火的記憶。

一輛馬車從大道上駛來,停在了四王府門口,下來了一個昏邁的太監,手上拿著一道明黃聖旨,他走到門前,輕扣了王府的大門。

門外的禁軍擁上前來,把他護在中間,他卻揮手把禁軍斥退,隻身一個人站在那門前,他似乎有著足夠勇氣,也許,他聽到了那豪邁的歌聲。

王府的門開了,那唱歌的男子站在門前,臉上一片風清雲淡,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男子身後,是慌做一團的王府內侍家眷,他們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不能阻止,也無能為力,等待的,是命運的宣判。

老太監看著年輕男子的臉,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而後拿出聖旨,道:“李澤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