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仗劍江湖 第一章)
火,熾熱的火,無盡的火,焚盡世間一切的火!
似乎從九幽之下燒起,熊熊向上,瞬息間燒遍全身,焚盡所有。全身肌膚寸寸裂開,燥熱,幹枯,焦渴,煎熬……
師父的身影似乎浮現出來,慈祥地道:“這世上最厲害的,不是修為,不是仙劍,不是靈獸,而是人心。正道也好,邪道也好,都是人心在作怪。”
“師父!”他張口大叫,淚如雨下,“你到底去哪裏了?我十分想念你!”
沒等他跑近身去,師父的臉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餘長老那白發蒼蒼而又凶狠的老臉:“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道爺今要斬妖除魔!”
他怒叫一聲,剛想揮拳相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笑嗬嗬的聲音:“沒錯,就是化功妖法!”
空中突然電閃雷鳴,一道帶著烈火的隕石從而降,直直向他頭上砸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高叫著:“魔教妖人,死有餘辜!”
他仰大叫道:“我不是魔教妖人!我沒有做錯什麼!”
但都沒有用,任憑他怎麼掙紮叫喊,身子都是一動都不能動。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帶著烈火的隕石飛一般地砸向自己頭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他禁不住地仰狂吼,一下子坐起身來!
“你醒了?”一個似乎很熟悉的聲音問道。
他睜開眼才發現,原來隻是一個惡夢。自己原本是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床前坐著一個人,還有一個紅黑相間的鳥,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那人遞過一碗水,道:“先喝點水吧!你一定很渴。”
他確實非常渴,見到水就像見到命,立即接過一口氣喝幹,示意還要。一連喝了三碗水,他這才放下碗,愣愣地盯著這一人一鳥看了半,才慢慢地呐出聲來:“秦?咕咕?”
那人微笑道:“我正是秦若峰,很高興你想起我來了。這是咕咕,你的靈獸。咕咕,你主人活過來了,還不趕緊去抱抱他?”
咕咕立即興高采烈地飛上前來,張開翅膀抱了抱他的臉。
他愣愣地看著,突然問出一句話:“我是誰?”
秦若峰愣了一愣,隨即微笑道:“你是衛子風。你別是腦子都燒糊塗了吧!嘖嘖,燒成那樣,又被打了一掌,基本上所有人都認為你死了,所以,你反倒活過來了。”
他喃喃的道:“原來我是衛子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裏是哪裏?我又為什麼在這裏?”
秦若峰皺了皺眉,道:“怎麼呢?我都不知怎麼好。你廢掉了師門叛徒餘亮的修為,餘長老那些人一口咬定你是魔教妖人,然後找了個所謂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來鑒定是不是化功妖法。結果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裝模作樣地糊弄了一番之後,一口咬定是,然後人家就要對你喊打喊殺的。你在極度的憤怒和絕望中,不知怎麼回事渾身都冒出了火焰,把自己整個人都燒著了,嚇壞了不少人。然後,那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被你燒得狼狽不堪,餘長老被你和咕咕合力打成了重傷,估計也死了。然後掌門拍了你一巴掌,你死了,讓我帶走了。所以你就到了這裏,而且是沒死。”
衛子風愣愣地聽著,那的情景一點一點地浮現,重回腦中,便點了點頭:“哦,是這樣子。很奇怪……既然我渾身都著火了,又被打了一掌,怎麼還能活著?”
秦若峰微笑道:“我也不上來。掌門打你的那一掌明顯是故意的,把你打成假死,不然都沒法讓你活著離開。當時你已經把餘長老打斷了不知多少根肋骨了,不可能還肯讓你活著離開。當時我確實嚇壞了,以為你是真死了,隻是無論如何我當時也無法給你報仇,隻能先想著把你帶出來刨坑埋了。至於你為什麼渾身都著火了卻還能好好地活著,除了渾身衣服毛發都被燒了個精光,一點事都沒有,這個我就實在不懂。也許是你和咕咕相處久了,變得和它一樣會玩火還不怕火。”
咕咕又叫了一聲,神氣地拍了拍翅膀。它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它不會人話啊!
秦若峰又笑道:“真的,當時我真的都已經準備把你埋了,坑都挖好了。但是後來發現有一點很不對勁,你渾身都被燒得一團焦黑,可是用力擦幾下就能發現你其實並沒被燒壞。掌門人打了你一掌,但是你渾身都不像受傷的樣子,還有微弱的氣息。最後我還是決定先不埋,等等再。然後,三之後,你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