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沒錯,但是上哪去找大光明宮的人呢?
秦若峰低聲道:“我本來是打算將計就計假裝答應趁機下手的,但窗外有這些自命不凡的少俠們在那裏監視我們,我們完全沒辦法。雖然虛與委蛇的話我們也是問心無愧,但一旦被這些少俠們傳揚開去,我們就是徹底身敗名裂,到哪都是永無寧日了。哼,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本來都是好好的,比很多自命不凡的大俠都要高尚,但最後都是被這樣那樣的流言所逼,投向了邪派。哎,現在我也是有些犯難啊。”
衛子風默然一會,悄聲道:“如果大光明宮的人真的很想要我們加入的話,那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再次來找我們的。”
秦若峰點頭道:“是這樣,所以他們才沒有直接對我們下手,而是想方設法讓我們被正道追殺,讓我們走投無路,不得不去他們那裏。但這個蛇行者估計是心急,操之過急,反而被我們抓住機會跟正道暫時和解了。”
衛子風歎道:“我們到底有哪點被魔教看上了?從那晚上的鼠行者開始,一直到現在,我見到的幾個魔教中人,幾乎都是想要我們加入他們。”
秦若峰道:“別想這個了,現在我們應該想的是怎麼讓大光明宮的人再次來找我們。你不想咕咕出事,他們也不會願意的。咕咕要是真的出事了,你從此對他們恨之入骨,他們也就得不到你了。”著沉吟了一會,悄聲道,“必須先把剛才的魏公子留下來監視我們的人攆走。我們不是赤手空拳嗎?直接搶了他的法寶。話已經開了,還來監視我們,我們沒必要跟他客氣。”
衛子風點了點頭。秦若峰走到窗邊向外看了一陣,又走到另一扇窗邊看了一陣,回來道:“監視的人學乖了,躲在我們看不到的陰影裏。哎,現在是夜裏,很多東西看不清楚,算了吧,白再。讓你的咕咕先委屈一吧。”
衛子風長歎一聲,雙手抱住了頭。秦若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回房去了。
※※※
衛子風掛念咕咕,根本就無心睡眠,也不敢衝經脈,躺在床上也隻是睜著眼睛看著帳頂發呆。房中蠟燭已經熄滅,外麵雖然已經有了上弦月,但月光並不明亮,況且還關著窗。被秦若峰拆開的那個大缺口還在,朦朧的月光灑進來照在地板上,隻映亮一片地方。
可憐的咕咕,怎麼就那麼苦呢?
他聽著客棧裏的客人都安歇下去,發出沉沉的鼻息睡著了,也聽到客棧附近的街道都逐漸安靜下去。寒風從窗外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音。遠處的不知那條巷子裏偶爾傳出幾聲狗吠,還有孩的哭叫聲,母親溫柔地哄著他的話,還有孩父親不耐煩的話。慢慢地一切都沉寂下去,長久的寂靜之後,街上傳來打更守夜人的腳步聲,敲著鑼扯著嗓子叫道:“幹物燥,心火燭!初更了!”
這個春的夜裏,是不是隻有守夜人和衛子風還睜著眼睛?
打更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銅鑼當的一聲落地,顯然是不知遇上了什麼情況。衛子風一下留上了神,支起耳朵運起靈力仔細傾聽。但離得有點遠,無論怎麼努力也聽不清楚,隻能依稀分辨出似乎是嘴巴被捂住發不出來的悶聲,還夾雜著好像什麼東西在地上來回摩擦的聲音,開始很急促,但慢慢地越來越無力,最後終於完全停止。
這是什麼情況?守夜人被人捂著嘴巴殺死了?
什麼人會殺一個守夜人?
衛子風慢慢坐起身來,套上鞋子悄悄走到窗前,透過縫隙向外張去。看不到那個守夜人,隻能見到街上沐浴在朦朧的月光裏,除了寒風掠過的嗚嗚聲,什麼動靜都沒有。
他正想越窗而出,忽然看見月光下人影閃動,一條瘦長的人影悄沒聲息地抹過街角,似乎向這邊而來。衛子風吃了一驚,下意識地蹲下,躲在窗子後麵的陰影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