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風還想謝絕,羅布薩老漢又道:“你們就不要推辭了。大漠裏沒什麼能拿出來招待客人的,也就是這些烤牛烤羊和馬奶酒了。眼下葡萄瓜果都沒成熟,隻有些幹果,實在是虧待了各位。再推辭老漢我就要生氣啦!大漠裏的格言,能在一起喝酒的才是好朋友。你們不肯和我們喝酒,那就是沒把我們當朋友啦!”著胡子一翹,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阿拉老漢也道:“三位銀熊,大漠裏的格言是,不要謝絕主銀的好意。在大漠裏生活不容易,誰都有闊能要別人的幫助。隻有那些強盜才不需要,也隻有強盜才會謝絕主銀的好意。因為他們是拔出刀子來硬搶的嘛!”
衛子風一看這不喝酒都要被看成強盜了,隻好趕緊點頭同意。羅布薩哈哈大笑道:“這才是好朋友嘛!”
不一時酒食都搬了進來,卻是肉幹和馬奶酒,還有幾盆幹果。剛才敵人大舉來襲,沒人顧得上照看,這羊都烤焦了,自然不能拿出來待客。羅布薩一邊連連致歉,一邊吩咐另外殺羊烤過。
看著桌上的大碗裝著的馬奶酒,花滿微微皺眉,連推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那些幹果是葡萄幹和蜜瓜幹,花滿倒是很喜歡,吃了不少。
衛子風又被灌醉了。這馬奶酒喝著有點酸酸的,後勁相當大,當時還沒事,但走出帳篷後,晚風一吹,酒意立時上湧,又吐了個昏地暗。羅布薩哈哈大笑,讓人把他們扶去帳篷裏休息。他們不知道花滿是女子,又敬重三人,雖是被火燒了家園,也把一座大帳篷讓出來給他們住。帳篷很大,花滿離得遠遠地睡,倒也沒人來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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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起來,衛子風隻覺頭疼欲裂,扶著額頭*著坐起身來找水喝,見到一張矮桌上的一個水盆有水,立即端起來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秦若峰大驚失色,連聲叫道:“師叔,師叔!”
衛子風直到喝完了水,這才放下水盆,轉頭問道:“怎麼了?”
秦若峰苦笑道:“沒什麼,還是不好了。”
花滿在一旁使勁憋著笑,神情古怪。衛子風大覺奇怪,追問她。秦若峰趕緊阻止:“別告訴他,這種事不知道好過知道。”
衛子風道:“別聽他的。你要是現在就聽他的,以後都會聽他的了。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你為什麼在那裏笑個不停?”
花滿看了秦若峰一眼,吃吃笑道:“我跟你吧,大漠裏的水十分珍貴,是反複使用的。比如洗完臉的水,還要用來洗手,實在太髒了才倒掉。你剛才喝的是我們洗過臉的水。”
哇的一聲,衛子風立即把剛喝進去的水全給吐了出來。
花滿又吃吃笑道:“你們知道我昨晚為什麼隻吃幹果不喝酒嗎?知道我為什麼不喝阿拉老漢的酒嗎?我不是嫌他們的酒不好喝,而是……他們的碗,都不知道多少人用過,而且幾乎都沒洗過的……哪來的水洗碗?我跟著師父在大漠裏轉悠的時候就見識過,從來不肯用他們的碗。還好烤全羊和幹果這些沒關係,是幹淨的。”
哇的一聲,秦若峰也吐了出來……他昨晚可是喝了不知多少碗酒……
花滿又嘻嘻笑道:“這裏算好的了,靠著一個水湖,還不算太糟糕。但是那水湖還是有點遠,取水不方便,所以還是有點難。”
衛子風這時已經吐完了,喘著氣問道:“那他們怎麼不幹脆住在湖邊?那樣取水就方便了。”
花滿搖頭道:“一早我就去看過了,那湖很大,湖邊全是山,沒法子在那裏住。不過嘛,景色很美的呢!藍色的湖水平靜如鏡,倒映著山峰和白雲,美到我都差點舍不得離開。”
秦若峰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大漠裏的水那麼珍貴,那會不會是因為他們住在這裏,所以別人眼紅來搶呢?”
衛子風搖頭道:“不對吧?他們不是因為別的事才分裂成兩個部族的嗎?”
秦若峰搖了搖頭:“你沒注意到吧?羅布薩他們不想明,肯定別有隱情。不過這是人之常情,第一次見麵,不至於真的全盤相信我們。我敢肯定,肯定跟這個水湖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