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以前東奔西跑的日子過慣了,她練就了收拾行李的速度。不消半個小時,她便整理好了一個小巧的行李箱。

她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

離開。

就像當年受不了壓力逃開一樣,現在,她以及選擇同樣的方式,從這樣的大環境中離開。她不確定她是不是能像當年一樣,出去闖出一片天地?但是她沒辦法留在這裏。

過這種……父母安排好,蔣旭揚安排好的,按部就班的一生。

“叮咚!”

正要走向門口,門鈴卻響了起來。

喬桑榆一驚,反射性地看向門口,整個人都進入戒備狀態:這個時候……會是誰?蔣旭揚?還是媽媽?

門鈴又響了一次。

喬桑榆沒敢去開,而外麵的人似乎也等得不耐煩了,下一刻門鎖傳來清晰的響動,有人拿鑰匙出來開了門。

有鑰匙的,一定是媽媽。

喬桑榆的心頓時跌入穀底。

她麵無表情地站著,等待著屋門打開,迎接這場審判,但最後走進來的——竟然是祁漠!

“原來你不住昨晚那個小區。”他徑自抬腳進來,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看到她訝然地怔著,好意地晃了晃手上的鑰匙串解釋,“是萬能鑰匙。”

喬桑榆愣在當場。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祁漠已慢條斯理地踱步走了過來,他目光淡淡地掃過她放在腳邊的行李箱,態度很是隨意:“你這是要出遠門?”

說話的同時,他將她的行李箱拎到了一邊:“恐怕你走不成了。”

“你怎麼找到我家的?”喬桑榆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在行李箱被拎走的那一刻,才恍然間回過神來,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想幹什麼?”

身體反射性地後退一步,她眼中盡是複雜和警惕。

怎麼能有人堂而皇之地“擅闖私宅”,然後還能表現得那麼鎮定自若?

“這麼不容易找過來,當然不是為了找你還幾百塊的。”祁漠嗤笑,“別一副被追債的緊張模樣。”

“想讓你幫個忙。”他移開幾步,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悠然地往後一仰,才晃了晃一直握在手裏的畫卷,引著她的目光看過來,“我需要一個又會演戲,又懂畫的人。”

一邊說著,他已一邊展開了畫。

正是昨晚在他車上的那一幅。此時室內的光線清晰明亮,紙張顯得越發陳舊發黃,整幅畫都被他展開,上麵的紅梅傲然開放,畫風粗獷又桀驁……

“我說過了,我不懂國畫。”喬桑榆隻看了一眼,便冷冷地開了口。

祁漠卻完全無視了她的這一套,他把畫盡數展開,才正式出聲:“我查到這是清末的真跡,十年前被拍賣,一直被本市的房地產大亨劉天航持有。他很喜歡畫,也收藏了不少畫。”

他簡單地把這幅畫的“曆史”介紹一通,然後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知道,這幅畫是怎麼到我手上的?”

關於黑市錯綜複雜的關係圈,他沒必要和她講明,也沒辦法和她講明。他隻想知道,劉天航的畫為什麼會出現在黑市軍火區的牆壁上?是因為他本人涉黑,還是他把畫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