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某個停車場停下。
看著近在咫尺的五星級餐廳,喬桑榆的表情卻是怯懦了。她此刻沒有心情去想祁漠或者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她被現實問題尷尬著……
“怎麼了?”祁漠走了幾步,卻發現她還站在原地。
“祁漠,請你吃飯沒問題,但是我們話得先說清楚。”喬桑榆抿了抿唇,麵色還挺鄭重。
祁漠心中一沉。
他以為他還沒“開始”,她就打算和他“說清楚”了,麵色頓時有些冷。但是他還是把情緒都壓製了下去,隻是淡淡地“恩”了一聲,示意她繼續往下講。
“我今天沒帶卡,身上的現金隻有八百。”喬桑榆如實告知,“所以你點菜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價格?或者你有什麼其他目的,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已經很坦誠了。”
她把他故意整她的情況也考慮進去了。
雖然這點基本不可能。
因為他該知道她不缺一頓飯錢……
“隻有八百?”祁漠訝然失笑。
原來她要說清楚的是這個。
他頓覺鬆了口氣,俊臉上揚起淡淡的戲謔:“沒關係,不夠我借給你。”
喬桑榆沒想到,祁漠真的是來找她吃飯的。
他點了一桌的菜,安安靜靜地坐在她對麵吃。他應該真的是餓了,一直往嘴巴裏塞東西,都沒有停過……喬桑榆沒有多大胃口,她扒拉了幾口意大利麵就飽了,正想挖點冰淇淋甜點,勺子卻被他的按住。
“幹嘛?”她一愣。
那份冰激淩本來就是她的份啊。
“傷口的疤掉了沒?”他問了這麼一句。
喬桑榆茫然地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還沒……”
剛說到第二個字,那份冰激淩杯便被他收了過去,放在了自己手邊:“那就不許吃。”
聽似輕描淡寫的一個“不許”,其中卻又帶著明顯的霸道意味。
“啊?”喬桑榆錯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你幹嘛管我?”
這種感覺……有點甜,有點澀。讓人止不住想要胡思亂想。
祁漠的動作似停了停。
然後,他繼續低頭吃東西,很平靜地丟個她一句回答:“不是管你。這是一個正常人都有的思維。”
“哦。”她心中翻滾的巨浪,頓時平息了下去。
她一定要注意控製自己啊……
“聽下麵的人說,你搬出去住了?”吃得差不多了,祁漠才開口說話,問得漫不經心,“怎麼這麼著急搬出去?如果是因為那天晚上我說的話,我可以道歉。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雖然,他當時的腦子很清醒。
他當時還沒轉過彎來,還沒打算留住她。
“不是。”喬桑榆搖頭,聽祁漠問得大方,她也回答得很得體,“是因為工作,我住在外麵,去片場會比較近一點。之前住在你家,很多事情都麻煩你了,還沒有跟你好好道謝!”
她這副劃清界限的模樣,說話越是禮貌,祁漠便越是不悅。
可其實喬桑榆的心情也不怎麼樣。
看祁漠這樣子,心情顯然比兩天前好了不少。那個時候,她住在他的家,而且還沒有控製住對他的肖想……他應該是很不耐很生氣的吧?現在她搬出去了,也收斂控製了自己,祁漠對她的態度明顯變好了。
顯然,他對她的定位,最多最多……當個朋友。
“道謝不必了。你不是請我吃飯了麼?”祁漠笑笑,朝桌子上的餐盤示意了一眼,“結賬吧。”
這種疏離的聊天毫無意義。
他要換個地方。
結賬的金額有些尷尬。
896元。
喬桑榆挖空了錢包,連夾層的零錢和硬幣也翻了出來,最終卻隻湊齊了890元。還差6元……
“你有六塊錢嗎?”糾結了數秒,她隻能可憐巴巴地把臉轉向祁漠,尋求他的幫助。她實在沒好意思問服務員,能不能打折?
祁漠看起來很高興。
他爽快地掏了錢,對於把她錢包挖空這種事,半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走吧。”他走在前麵,理所當然地開口,“你沒錢打車了吧?我送你回去。”
喬桑榆摸了摸幹癟的錢包……
還真是!
可是,她對告訴祁漠自己住在哪裏這種事……依舊有些猶豫!真的要讓他送嗎?告訴他自己住哪裏嗎?算了!她想了想立馬又釋然了……就算告訴了他又怎麼樣?他對自己又沒意思。
她隻告訴個地址,也不算“糾纏”他。
“好。”沒有注意到他微揚的唇角,喬桑榆跟上去,坐到他車裏爽快地報上了地址,“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真的一點都不麻煩。
“祁少走了?”車子駛離停車場後,餐廳經理才追出來,卻已是撲了個空。他看著空蕩蕩的車位,默默地擦了把汗。
服務員隨後才追出來,臉色懊惱:“他走的時候我才認出來他是祁少,他都沒要樓上的包間……”隻在一樓的普通包間裏吃飯,那邊的服務員都是小員工,怎麼認得出來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