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讓我們跟進去。”病房外,下屬的眼眶紅紅的,眼裏盡是歉疚,哽咽著和喬桑榆解釋,“等我們找過去,祁少已經……這樣了。”
病房內。
幾個醫生還圍在床畔監測,祁漠剛從搶救中穩定過來,帶著純氧的麵罩,身上粘著各種監護的線,病床旁也放著各種監護儀的顯示頻……從她的方位,還能看到他的嘴唇依舊發著紺。
“怎麼會這樣?”喬桑榆扒著窗戶看,歎了口氣,隻覺得心也跟著揪緊,“他的家人呢?”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療養院趕回來,下屬便帶她來了這裏,告訴她:祁少得到了他們的消息在機場,於是隻身前往,特令他們等在遠處,自己進了VIP區見家人,很久都沒有出來。等到他們找進去的時候,祁少一個人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樣。
他怎麼弄成這樣的?
是他的家裏人對他做了什麼?
“不清楚。”下屬顯然也不知道,懊惱地搖了搖頭,自責地蹲下來揪頭發,“……屋裏就祁少一個人。”
喬桑榆抿了抿唇,隻能繼續扒著窗戶看。
在剛聽到他去機場的消息時,她有些惱,因為他之前顯然是支開她,讓她去療養院白跑了一趟!可是現在看到祁漠躺在裏麵,她隻剩下擔心,所有的惱意蕩然無存!現在還有什麼比他的平安更重要?
她不知道之前祁漠是怎麼想的,反正她是沒有心情追究了。
病房內的醫生散開,似商量好了會診意見,麵色凝重的走出來。
“請問……”她心急地迎上去,還未開口,醫生便朝病房內指了指打斷她——
“家屬?進去吧。”
“現在基本已經穩定了。”隻剩下主治醫師和她解釋病情,“剛剛的症狀,屬於心髒麻痹,如果再晚十分鍾送來,恐怕就……”
“他心髒的問題?!”喬桑榆不相信。
“不!是藥物引起的。”醫生很肯定地否決,舉起了手上了兩支試管,一管是紅色的血液,另一管是一點點透明的液體。看著它們,醫生的神情變得凝重,“他應該是被某種穿透力極強的東西打中,藥劑直接進入了心髒,瞬間造成的麻痹。”
“藥劑?”喬桑榆跟著看向那澄清的液體,“是什麼?”
“初步鑒定,裏麵含有高鉀,是影響心髒的最大原因。但裏麵的成分很奇怪……我們需要進一步的化驗,後續的毒理我們也會做。”他也確實沒見過這種藥劑,對此的態度有些無奈,但看喬桑榆擔心,他清了清嗓子安慰,“祁先生很幸運!被盒子擋了一下,注入心髒的藥劑隻是小部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盒子?
“放桌子上了。”這回不等喬桑榆詢問,醫生努了努唇示意她看過去,然後叮囑,“他今天應該不會醒,您可以在這裏陪他,有什麼病情變化的話,隨時叫我。”
“好!”醫生的話,喬桑榆似懂非懂,他對藥劑元素分析的那一段,她完全跟不上!但是醫生的話,她絕對照做。
她要留在這裏照顧祁漠。
已過午夜。
喬桑榆不敢合眼。她坐在祁漠的床邊,雙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掌,視線始終停留在他的臉上,期待著他能在下一刻睜開眼睛……醫生說他“今天”不會醒,那麼,現在已經算是“第二天”了。
可是,他一直沒醒。
直到東方透出淡淡的魚肚白,祁漠依舊呼吸均勻,一動不動地躺著。借著微弱的光線,喬桑榆才看到放在床頭桌上的小盒子,整晚上都被她忽略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