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離烽繞過拜伏著的骨骸群,來到那具唯一站立的骨骸麵前,仔細打量。
這具骨骸與其他灰白的骨骸不同,呈現出暗金色,這是已經達到元池境以生氣淬煉過身體的特征。
“此人生前至少是元池境,同樣未能衝出萬靈塚,如今也隻剩一具骸骨,看來三屍碑能鎮殺元池境的說法是真的了。”
慕離烽思及此處,也不禁有些皺眉,更覺逃出萬靈塚希望渺茫。
“隻要還沒死,就有一線生機。”
“這是……”繼續查看,發覺這具骨骸的右手食指指著他正前方那麵赤碑,左手掌心中則握著一盞半透明的酒樽形狀的三足紅色琉璃燈,散發著輝彩奪目的光暈。
燈芯穿過蓋子呈現在外麵,正在幽幽燃燒,火苗搖曳,卻不管如何擺動,始終保持著相同的火勢,不會熄滅,燈腹中則是一團橙色水液。
“這橙色水液莫非是燈油?這塚裏要是你都辨認不出來估計也就沒誰認識了。”瞧見夏千瑾也按捺不住好奇踱步過來,直接伸手將她拽到近前,哈哈一笑,指著那琉璃燈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她的臉。
“你這人,能不能別老毛手毛腳的?之前的帳還沒跟你算呢!”夏千瑾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他的手自藕臂上甩脫,氣呼呼地嗔道。記起方才發生的事情,她的臉頰便忍不住一紅。
慕離烽摸了摸鼻子,笑而不答。
“瞧不出來,若真想知道,直接從它手中取下來倒上幾滴不就清楚了?”夏千瑾蹙眉,伸出十指修長晶瑩宛如玉蔥的雙手捧住琉璃燈,卻發覺無論她如何催動玄力,那不過巴掌大小的琉璃燈仿佛生根磐石,紋絲不動。
“我來。”見她急出一額冷汗,也沒能將琉璃燈挪動毫厘,慕離烽直接將她拉開自己動手。
“消停點吧你,現在你玄力差不多耗盡了。不過你這種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讓你碰碰壁也好。”
慕離烽再度將鬼火森羅身催動,肉身力量暴漲,握著琉璃燈底部往上提,額頭上以及手臂上冒出一條條青筋,琉璃燈卻仍舊牢牢地附在骨骸掌中,真仿佛與骨骸連為一體了一般。
此時夏千瑾宛如蜜糖般的聲音傳了過來:“死心了吧,與其將時間耗在這盞琉璃燈上,不如去找找看可否有其他線索。呐,我還餘下些玄石,先拿去恢複玄力吧。”
慕離烽將夏千瑾拋來的九天袋接過,見到她百無聊賴地盤坐了下來,既不去尋找出路,也不煉化玄石回複玄力,臉上無悲無喜,就這麼撐著下巴仰著白皙優美的脖頸定定地望著三屍碑。
“看來她是打算坐以待斃了。男人天生就是給女人跑腿的命。”慕離烽無奈地攤了攤手,也不管她,自顧自地查看起其他骨骸來。
“我真不信我慕離烽會默默無聞地喪生在這萬靈塚中。”將骨骸一具一具地翻起身來,尋找著線索,驀地眼前一亮,發現一塊半截都被埋在泥土中的玄鐵塊,表麵有繚亂紛雜的劃痕,仔細瞧去,乃是一行行歪歪扭扭地刻字。
“喂,慕離烽,你說世上真有轉世麼?事到臨頭,我真怕隻是白來世上一回,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一次一次的輪回的意義又是什麼?”
“我隻知道螻蟻尚且偷生,你還不如螻蟻。”慕離烽提著玄鐵板來到她身旁坐下,鄙夷了一句,便開始辨認起玄鐵板上的內容。
夏千瑾聽他那輕蔑嘲諷的語氣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冷笑道:“元池境都逃不掉的萬靈塚就憑你也想出去,不是我輕賤性命,而是你不自量力!你若真有帶著我逃出萬靈塚的本事,以後我便是你的人對你唯命是從都可以。”
“我不自量力又不妨礙你,如若能逃出去,我必然會帶上你,但這是看在你我同盟的份上,跟我多稀罕你似的,你愛死不死。”慕離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