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離烽如此篤定,臉色凝肅不似說笑,二代宗主與夏千瑾齊齊一怔,心中也是疑雲翻湧,目光中浮現出懷疑戒備之色。
麵前這道半身人影的舉止反常,出現時機也過於湊巧,值得推敲。
八十狂徒麵麵相覷,自半身人影與二代宗主適才的對話中得知三屍碑的來曆以及碑中有魔的事實。
盡管不知魔為何物,又從何而來,但從二人的對話中可以推測出一些蛛絲馬跡:魔絕非善類,移魂祖師以及二代宗主千方百計縱使以身犯險賠上自己性命都要將它抹除,不容存在。
若麵前的身影並非祖師一縷靈魂而是魔,對方怎會心存憐憫救下自己的靈魂,並且不時講法傳道?
“小子休要妖言惑眾,祖師慈悲為懷,滿腹經綸,豈能是魔?”楚江闊搶先發話,認為慕離烽信口雌黃,毫無根據地胡亂揣測。
“辱我祖師身份,該殺!”石驚風則認為慕離烽被祖師輕視,因此懷恨在心,惡意中傷。
“發覺祖師天縱人物勝之無望,小子嫉妒間便想出了這等卑劣的計策,潑祖師髒水!”粗野漢子與清瘦男子罵罵咧咧。
大佛似的人影麵色微微一變,手掌一翻,攜著煌煌光輝宛如一扇鎏金大門向慕離烽按來,嗬嗬笑道:“小輩狂妄,之前打斷本座講法,如今又造謠生事,將本座與魔混為一談,須治你不敬之罪!”
見到大佛似的半身人影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以慕離烽目前的實力若是被這一掌拍個結實必然成為一灘肉醬,夏千瑾心急如焚間不知所措,隻顧抓著二代宗主的手臂奮力搖動。
就在金光手掌即將鎮下之時,慕離烽見到一條熾黃的火焰手臂霎時出現在空中,攥住半身大佛似的人影手腕,將對方阻攔下來,兩者僵持在頭頂上空。
半身大佛似的人影臉龐一僵,轉眼又恢複了自然,眯起僅剩兩條細線的雙眼轉向二代宗主,嗬嗬笑道:“莫非徒兒竟也相信此子妄言,懷疑為師是魔?”
此時二代宗主身形仿佛隨風侵掠的山火,眨眼間暴漲至六十米之巨,手臂仿佛一棵燃燒的千年古木壓在半身人影的手腕上,一張口便噴出滿天火霧,道:“師尊若問心無愧,何必橫加幹預?讓三屍碑以師尊為原型摹刻出的靈魂體與這小子比試一番又有何妨?”
半身大佛似的人影溫煦的笑容驀然變得瑟冷,道:“我移魂宗果然盡出些目無尊長的不肖弟子,既然連你都要與為師作對,那便休怪為師今日狠心清理門戶了!”
“徒兒隻是想證明你的身份,也好打消顧慮,倘若你真是師尊的一縷靈魂,徒兒願以死謝罪!”
二代宗主低頭對慕離烽囑咐道:“小子,此人交與本座了,隻要你繼續通過第三場試煉,真偽立辨!”隨即宛如兩盞燈籠的火目一轉看向夏千瑾,“丫頭,你為他護法,無須死戰,暫時拖住這八十團廢氣即可。”
慕離烽點頭示意,自兩人巨大的身影下脫離行至一旁,金黃魂力宛如一縷幽霧飄向三屍碑。
夏千瑾寸步不離地緊緊跟隨,幽亮的眸子警惕地盯著楚江闊等人的身影,魂力凝成的火焰覆在嬌軀表麵,劍拔弩張。
半身人影扭搖上半身,碑麵上攀爬出更多密密麻麻白線,雙腿自三屍碑中掙脫出一截。碑麵上由先前的崩缺處為中心開始產生裂紋,又一大片符文黯淡湮滅。
“本座的尊嚴不容挑釁,去將這兩個小娃娃的人頭替本座取來,以儆效尤。”半身大佛似的人影指著慕離烽與夏千瑾對楚江闊等八十狂徒下令。
楚江闊等人被二代宗主罵作廢氣,登時怒不可遏,打消了原本心存的一絲忌憚,紛紛向慕離烽撲了過來,將兩人圍在當中。
夏千瑾原本認為拖住這群家夥並不難,畢竟慕離烽的魂力一旦與三屍碑接觸,就會繼續處在試煉過程中,這段時間誰出手幹預誰就會被三屍碑懲罰。
但隨著三屍碑的崩裂以及符文的缺損,夏千瑾發覺規則被破壞了,這八十名狂徒的修為不再被壓製,正在逐漸恢複為原本的境界,而且三屍碑如今也不搭理這群人,這不禁讓她一陣頭大。
“前輩,恕我無能為力。”
發覺八十狂徒境界恢複之後,九成都處在玄境八階至玄境十階之間,餘下八名甚至超越玄境到達靈境,比起之前的樓傀與黑背熊也是不遑多讓,夏千瑾不由得哀嚎一聲。
“這下在劫難逃了。”發覺二代宗主與大佛似的人影如同兩輪旭日在彼此對撞,頭頂上空仿佛是層層火雲霓霞在翻騰舒卷,一時間難分伯仲,騰不出手來相助,夏千瑾不禁鬱悶地琢磨起她人生的遺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