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慕離烽搖頭苦笑直喊冤,“自己的師父有多少本事前輩應該了如指掌,他可不是城牆上掉塊磚頭都能砸死的路人甲,也非楚江闊這種貨色所能比擬,我能堅持兩百九十九場平局不敗已是盡力而為的結果,絕非訛詐。”
“前輩若是不信,以為混蛋在騙取魂訣,親自下場與師父較量一番,自有分曉。”
夏千瑾的想法與二代宗主一致,但卻認為慕離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縱然訛詐幾門魂訣也是情有可原,下意識地站在慕離烽這一邊。
“外向丫頭,我下場試煉,虛魔胎由你來抵擋嗎?”
事到如今,自麵前這道人影的處事方法以及種種異常表現來看,二代宗主已能確信對方絕非移魂祖師留下的那一縷靈魂,而是虛魔胎幻化假冒。聽聞夏千瑾為了那個混小子又在嗆自己,氣得七竅失火,恨鐵不成鋼地直哼哼。
一時走神被大佛似的人影一掌拍在胸口,噴出一口幾乎將萬靈塚上空遮蔽的滾滾火霧,身形縮小了近十米。急忙收斂心思全力應戰,手臂宛如兩根粗壯的火柱,不斷朝大佛似的人影掄動砸落。
與二代宗主力量不斷衰減的狀況恰恰相反,隨著自三屍碑中掙脫出的身體部分以及碑中攀爬出的白線數量的增加,大佛似的人影體形以及彌漫在身外的力量正在快速攀升,如今已將二代宗主完全壓製!
見到二代宗主開始捉襟見肘,如他自己所言不消片刻便要敗下陣來,慕離烽虛眯起雙眼,堅定而淩厲的目光鎖定在以移魂祖師為原型摹刻出靈魂體身上。
“時不我待,虛魔似與這片大陸的生命天生不容,虛魔胎若是自三屍碑中逃離,首當其衝的便是隱龍山。那時完全不清楚形勢的慕喬宋三城也會隨之覆滅。父親、三位長老,喬姨、靈兒,宋家姐妹等人都要死於非命……這第三百場我許勝不許敗!”
靈魂體眼神若有所思,臉上的笑容雖然仍舊和煦,並未收斂,隻是舉手投足間卻謙和尊重了不少。
與起初點撥指教的態度不同,他已將慕離烽此人由後輩提升至對手的級別。
似是看出慕離烽眼中的憂慮與迫切,感知到形勢的嚴峻,在第二百九十九場比試落幕的一刻,三屍碑立即微微震動,兩本被火光包住的書冊自碑架上第二十九層呼嘯飛出,倏然劃落。
“二十九層……這次用以試煉的魂訣品級應當處在靈品巔峰。”
身姿高挑曲線張揚的夏千瑾也是心思聰慧善於觀察,在試煉進行至二十場之時也判斷出三屍碑上魂訣的擺放規律。
如今見到魂訣自二十九層飛出,立即推測出品級。此次用以試煉的魂訣品級是目前三百場中最高的一門。
隨著書冊化作的火線細流滲入眉心,一條信息立即宛如經久不散的晨鍾在腦中長鳴。
“靈品巔峰魂訣,死簿奪生訣。與往生照幽訣,陰司攝魂訣並稱為亡魂三冊。”
慕離烽與靈魂體相視而笑,間隔著近三十米的距離對峙,?開始參悟《死簿奪生訣》,筆直佇立原地的身體變得紋絲不動。彼此緊緊盯著對方的雙眼,仿佛要從雙目中看穿對方的修行進度。
“靈品巔峰的魂訣修煉難度又上了一層樓,但願此次能夠分出勝負。”
兩百九十九次的平局讓一旁自始至終關注著戰局的夏千瑾看得幾乎神情麻木。然而轉頭瞥見每接下大佛似的人影一擊身體表麵的魂力火焰就會熄滅稍許 ,身形也會隨之縮減一圈的二代宗主,又變得心急如焚。
由於過度的緊張肌膚上泌出陣陣香汗,將黑色勁裝濡濕,本就飽脹的曲線之上玲瓏畢現。
六十息之後,骨灰般的蒙蒙蒼白侵略至身前,眼前變得些許模糊,遠處雄偉高大的三屍碑架僅能看到一角輪廓,熠熠生輝的數萬冊魂訣擺動著朦朧的光暈。
夏千瑾駭然地發現隨著這些不知本質的蒼白彌漫過來,她體內的玄力在恐懼躁動而讓人悚然發栗的厲嘯聲中疾速流逝,並未被引出體外,卻找不到它們的去向,如同被某種完全感知不到的生物直接吞噬,就在體內詭異地憑空消失了。
夏千瑾眸子一轉向慕離烽望去,察覺對方體內被禁錮的玄力也以不知名的方式在減弱。從慕離烽忽然皺起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已經察覺到當前的狀況,隻是絲毫不顧,仍舊一動不動參悟著魂訣。
九十息之後,不過三十米開外的夏千瑾眼前沒有一絲霧氣卻白茫茫一片,已經快要分辨不清慕離烽的五官。
遠處的二代宗主身形已由六十米的高度降低至十米,而三屍碑中掙脫出的人影已膨脹至百米之巨,如同一尊頂天立地的大佛之像,僅剩一隻右腳仍卡在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