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魚衝他眨動明晰美眸,促狹笑道:“你這孩子智慧得緊,不如猜上一猜?”
“要考我嗎?”慕離烽心中冷笑,麵上卻皺著眉頭,試探地推測道:“雖說以我目前的實力,難以覺察你的精確修為,但大致還是可判斷處於靈山境與元池境之間。而能夠具備如此強大的療愈能力,普通玄力可辦不到。若我猜的不錯,這股能量來自你的靈脈?”
燕亭魚兩頰露出讚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方才笑道:“你這孩子越來越討喜了,一猜便中!不錯,本姑娘的自愈能力正是來自靈脈,蒼古千秋藤。”
慕離烽微微挑眉,詫異道:“不知在那靈脈榜上羅列第幾?”
燕亭魚不由嫌棄地翻起白眼,撇嘴道:“第幾?你可真敢想,能上榜的靈脈都有無數雙大勢力的眼睛盯著,一旦得到出世的消息,說是蜂擁而至也不誇張。我一名小小弱女子,一沒大能倚傍,二無巨擘撐腰,怎能奪得榜上排名靠前的靈脈?”
慕離烽訝然道:“我看這蒼古千秋藤力量不凡,有此靈脈在手,重傷垂死也能回天,且永葆青春,一生不需療傷丹藥,說是多上十條性命也不為過,竟然未能上靈脈榜前十?”
燕亭魚哼道:“這就是你這個小小通玄境不明白了,靈脈榜排名雖然以罕見程度作為首要參考因素,但罕見程度不相上下的靈脈,則是以戰鬥力來排名。蒼古千秋藤雖然寶貴,是保命不可多得的靈脈,但卻發揮不出戰鬥力,因此排名靠後,榜上前列的靈脈都是攻擊類靈脈。”
慕離烽頷首,讚同道:“原來如此,這排名方式確也有些道理,若能搶先斃敵也就無需再設法保命。”
燕亭魚笑道:“一點就透。因此我這條靈脈雖然十分罕見,在靈脈榜上的排名不過九百零一。”
盡管蒼古千秋藤排在榜上末尾一百,慕離烽仍舊不免震驚。要知道靈脈榜僅僅羅列了千種靈脈,而大陸之上修士多如瀚海細沙,人數不少於千億,能夠邁入通玄境圓滿之人不下一半。
相對於如此龐大數量的修士,榜上羅列的千種靈脈可謂杯水車薪。而燕亭魚能夠奪得其中一種,足可見她不凡,身後底蘊不容小覷,絕非她所說的煢煢孑立,無依無靠。
慕離烽不解道:“你既有靈山境的修為,為何還要拜入移魂宗,還被困在此處?”
燕亭魚嬌靨一紅,很羞赧的模樣,道:“既然得到蒼古千秋藤這條靈脈,而且有生之年恐怕也得不到第二條榜上有名的靈脈,我隻能往不死不滅這條大道上走。因此當我聽聞移魂宗有一種可以讓人死後靈魂存留的秘法,就火急火燎地趕來入門,誰料這選拔試煉如此難纏,陷在裏麵出不去了……”
慕離烽沒想到連靈山境的燕亭魚都能被困住,這不歸路的確不是好闖的,難怪移魂宗尚未覆滅之前,闖過不歸路之人不是坐上宗主寶座便是身居長老之位。另一個擔憂卻在同時襲上心頭。
從燕亭魚的話語中推測,她被鎮在困龍峰下的年歲,與移魂宗覆滅的時日相近,也就意味著此地光陰的流逝與外界沒有分別。如此說來,他豈非真的困於這片空間中足足一載了?
若真是如此,別說最後一名弟子的爭奪早已結束,隻怕連慕城李重霄墓府之事都已塵埃落定。
他不敢相信這個推斷,因為這意味著外界的物是人非,他已與生命中許多重要之人生死兩隔。隻盼這片空間是一場幻象才好。
燕亭魚繞著他徐徐遊走,甚是有興趣的樣子,笑道:“本姑娘已將經曆和盤托出,接下來輪到你自報家門。”
兩人如今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無須提防,慕離烽也不隱瞞,當下簡要幾句言明身份來曆。
燕亭魚卻愣了,喃喃道:“隱龍山我倒是清楚,不過不是被掌控在移魂宗,拜火堂,神行門手中嗎?十六城?哪兒冒出來的?聞所未聞。”
若真要追溯十六城的由來,恐怕不是一時三刻能理清的,慕離烽隻好黑著臉道:“此事說來話長,容我長話短說……”
“慢!”然而,燕亭魚不待他言畢,便眸光湛湛地抬手打斷,道:“既然說來話長,那就免開尊口,本姑娘就煩人喋喋不休嗡嗡嘮叨。本姑娘想知道的是,你之前說隻要配合你,便能助本姑娘從困龍峰下脫困,此刻你可否已想到逃離的計策?”
慕離烽指著困龍峰底部邊緣那條銀色緞帶般的間隔,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