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想必對魃有所耳聞,不如將這隻重瞳眼轉讓給小女子,作為報酬,小女子可以向仁兄透露更多有關魃的信息,如何?”
上官靜被拒絕後仍然不死心,跟他討價還價,以自己對魃的了解作為誘餌。
“我既然留下此物,就有令它安分守己的手段。此事不勞二位惦念了。” 慕離烽不入上官靜的圈套,將白裙素雅,儀態端莊的她從頭到腳掃了一眼,無奈搖頭,將子母重瞳眼放回匍壇中,合上壇蓋裝入九天袋。
之前將那件器具轉讓給你,是因為那器具隻能激發出一轉通玄境的彈丸,於我無用,因此送你個順水人情啊姑娘,你不會真以為我中了你的美人計吧?
見他態度堅決,上官靜紅潤的小嘴張了張,終是沒能說出規勸的字眼。
從上官靜方才的舉止來推測,她的確很想獲得這隻來自魃的重瞳眼。他鐵了心不肯出售,上官靜並未因此對他冷嘲熱諷詛咒他貪心不足蛇吞象,不得好死,甚至大發雷霆,糾結一幫悍徒仗勢強奪,仍舊保持著先前客氣柔和的態度,眼角掛著恬淡的笑意。
這讓慕離烽對她的為人產生了一絲好感。他已暗暗運轉玄力,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此刻看來是他多心,小瞧了這名女子。
“咦,鍾鹹魚,你這偷偷摸摸的是要去哪兒啊?”龐窈窕戲謔的大笑聲傳來。
慕離烽循著龐窈窕的目光望去,瞧見鍾鮮於正貓著腰躡手躡腳向小巷裏鑽,顯然是打算趁他不備腳底抹油。
鍾鮮於聞言身軀一震,挺直腰杆,撣了撣衣袍故作鎮定,抬頭望了過來,色厲內荏地嚷道:“我堂堂鍾城少主,行動還需向你彙報不成?我愛去哪兒去哪兒,關你屁事!”
龐窈窕臉上殺氣凜然,笑道:“你的動向龐爺不管,不過是想提醒你一聲,別忘了你的賭注,今夜生辰祭時,赤身繞城一圈。若是拒不執行,龐爺要取你的小命即使你爹老鹹魚也無話可說!”
鍾鮮於不屑地嗤笑一聲,恨毒的目光在慕離烽身上停留一霎,大搖大擺地離去。
“看來,鹹魚公子不會輕易遵守賭約。”慕離烽從鍾鹹魚的目光捕捉到清晰的殺意,輕聲笑了笑。
“無妨,鍾城倚仗相蒙術發家,若是此次食言,誠信將一落千丈,往後被蒙商拒之門外,畢竟不是要鍾鹹魚的性命,他老子會迫他就範的。”龐窈窕分析。
“天色不早,秋娘也吩咐仆人為公子備好酒宴,這便走罷。”秋娘牽著憐兒,淺笑吟吟。
“等等!”一直遠遠觀望的攤主閃身攔在麵前,指著滿目瘡痍的街麵住宅,氣呼呼地道:“附近破損到這個地步,城主追究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慕離烽摸著鼻子尷尬地笑,這件事跟他還真是脫不開幹係。
雖說他解出三件驚人之物,然而一件轉手,另一件長腿跑了,還有一件就是引起地裂的元凶,手中仍舊沒有富餘的玄石。
秋娘麵無波瀾,立即取出兩萬銅玄石交給攤主,道:“加上公子之前交付的,足夠你修複這條街道了吧?”
“行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攤主木然點頭,收起玄石,依舊愁眉苦臉,催促幾人,隻盼在他有生之年慕離烽這個瘟神都不要再光顧他的攤位。
“到啦。這裏就是錦繡坊了。”幾人笑語中轉過幾個街角,來到一棟三層閣樓前,止住腳步。
與之前上空出現雙凰頌世景象的白府相比,錦繡坊占地狹小得多。與白城整體建築風格相同,白牆藍瓦,雕梁畫棟,在四周喧鬧的環境中盡顯典雅奢華。
龐窈窕對慕離烽悄聲道:“老哥原本想盡盡地主之誼,替老弟挑幾套光鮮衣裳,帳都算在老哥頭上,如今看來是多此一舉,老弟若是點頭,整個錦繡坊就是老弟別院啊!”
“少爺!少爺!”
這時,一名小廝慌慌張張地奔來,氣喘如牛,在龐窈窕耳邊傳音說了幾句。
龐窈窕微微動容,向慕離烽抱拳致歉道:“家中有些瑣事需要處理,容老哥失陪了,英俊老弟便暫留錦繡坊,入夜之後,定當前來邀請老弟同赴生辰祭觀禮。”
“可否需要援手?”慕離烽心知肚明,能讓龐窈窕舍棄與秋娘共處機會之事怕不是瑣事。
“若真有難以解決的麻煩,不會向英俊老弟客氣!”龐窈窕哈哈大笑,招呼小矮個,同小廝一道匆匆而去。
“公子請進。”
邁過大門,是錦繡坊大廳,縱橫約三十丈,有十人重疊的高度,各式各樣的成衣或以行列懸掛,或平整地展示在展台台麵,牆櫃中是層層堆積的布匹綢緞,做工精細,繡紋華美,樣式繁多,高貴、冷豔、優雅、活潑、幹練、修長、斯文、峻拔不一而足,令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