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鬥台,位於白府前方的廣場上,名義上被稱為武鬥台,實際卻非高築的壁壘,而是被足以容納十萬觀眾的八層看台圈出的直徑約一裏的圓形場地。
此刻,無數擎著流火石的人影馭空趕來,輕車熟路地降落在所屬的區域,就近各自落座。
慕離烽出了白府,在一間衣坊裏取了一件黑色鬥篷披在身上,將整個臉部都藏在陰影中,追隨人潮一同到來。
下方圓形場地與看台交接的邊界上,頂端盛放著流火石簇的玄鐵立柱等距矗立,整個武鬥台被照得亮若白晝。
環顧四周,隻見整個看台被劃分為四個區域。
自己所在的南麵以及正對的北麵看台坐的都是白城居民,修為普遍在三轉通玄境之下。
而在西麵的觀眾席上,見到了諸多熟悉的身影。大大咧咧當先坐於第一層看台的正是從來不肯落於人後的魏行正,一臉戲謔玩味。鄰座的正是魏城城主魏無折。
位於魏無折、魏行正正後方的,正是表情木然的耿城耿忠耿炎父子,四人嘴唇翕動,不知在興致勃勃地傳音談論些什麼。
“咦?這兩小子倒是命大。”自從黃泉河上將這個家夥甩在身後,直到闖過不歸路也未曾再見到這兩個家夥的蹤影,慕離烽沒料到他們竟然還能活著走出來。
要知道陽朝宗的紅臉男子與韓蒼、血牙堂的薛玄霸等人修為無一低於三轉通玄,尚且紛紛喋血,死無全屍,而這兩人之前的修為不超過二轉通玄,卻在步步殺機的移魂宗內保住了性命,著實叫人驚訝。
耿氏父子左側十餘丈開外,項乾在閉目休憩,渾身鋒芒隱隱;被自己斬去一臂的項秀臉色略顯蒼白,直挺挺地立著,帶著冰冷殺意以及炙烈恨火的目光在觀眾席上掃來掃去。
慕離烽拿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家夥必是在搜尋自己的身影。雖然這家夥不清楚自己是否就在此處。
與這二人並排而坐的是方城城主方耀,自顧自地練習著玄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秀兒,不必再尋了,即使尋到又能如何?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即使你我加起來也不會再是那小兔崽子的敵手,從今往後離慕城遠遠的吧。丟了條手臂就當買了一個教訓,今後為父會設法替你續上。”項乾抬手壓住項秀肩膀將他按在座位上,歎道:“這回多半是看在唇亡齒寒的麵子上,若是被那小兔崽子發現你對他還有敵意,隻怕不會再手下留情。”
“從位置上來看這西八城的方、項兩城與東八城的魏、耿兩城之間也不算融洽,沒有要彼此親近的意思。隻是不知白瀾滄可曾邀請老爹前來觀禮?”
慕離烽念頭方起,武鬥台西南角第七層觀眾席上幾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由於與自己不過數丈的距離,又恰好處在左後方,因此未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青衫慕雲烈端坐當中,紅衣似火的喬若蘭與白裳如蓮的宋詩韻一左一右位列兩旁。須發皆白的賀老則立在身後,麵色嚴肅,戒備的目光在身邊的男子身上審視。
“孟寒川?”慕離烽反複看了幾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後,目光也變得狐疑起來。
孟城與慕城疆域接壤,因為資源問題摩擦糾紛不斷,之前與項、羅、袁、方四城結盟站在慕、喬、宋三城的對立麵,應該與項乾等人坐在一處才對,怎麼會坐在宿敵的旁邊?難道被打傷的是腦子?慕離烽不禁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