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語?”
馨語沒有給子霏說話機會,搖著小腦袋,一逕地嘮叨起來。
“子霏姐姐一直都是那麼開心樂觀的,馨語特別羨慕子霏姐姐呢!可是梓煬哥哥這件事,姐姐也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若讓梓煬哥哥看到,他一定會比你更傷心。對不對?”
“我……”
“子霏姐姐以前也說過,人長大了,總要承擔一份屬於自己的責任。不管這份責任有多麼不公平,或令自己討厭不喜歡覺得委屈,都不能推卸。而應該勇敢地去麵對它。啊,子霏姐姐不要哭,馨語……馨語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隻是……其實我也很想阿修哥哥。不過,我想,他隻要能活得開心快樂,我也要快樂地生活下去不讓他擔心。”
馨語一麵說著,一麵急著給子霏拭淚。
子霏握住馨語的手,終是止住了淚水。
“馨語,謝謝你,我懂了。謝謝……”
馨語一愣,旋即笑開,抱住子霏,學著以往在書院時一般,叫著“GOGO加油”。
她怎麼能忽略,除了梓煬,自己其實還擁有很多很多。
“馨語,湘南公主大婚,都著紅色吉服嗎?”
“當然啊!聽爹爹說,是八團龍鳳雲紋吉服,和大公主一樣的典儀呢!”
子霏狡然一笑,“馨語也要參加嗎?”
“當然要啦!娘說,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得參加,為自己未來出嫁做準備。”
嗬嗬!這小妮子越來越有大人模樣了。
“到時候,賓客間也定是爭奇鬥豔了吧?”
馨語一聽,尤為興奮起來,聲音卻壓低了道,“是呀!聽我娘說過,當年蘭貴妃是比皇後先進宮。但是皇上迎娶皇後時,場上最豔色逼人的卻是蘭貴妃。當時,蘭貴妃著了一件她平素並不愛穿的妃色吉服……”
子霏未料這一問,竟然問出一樁後宮秩事來。想必,皇後一定很恨蘭貴妃。而蘭貴妃……有時候,並非做了皇後,就能擁有皇帝一輩子的關愛,她這般以退為進,卻足得了湘南帝經久不衰的愛戀!
“馨語,我有個小點子,聽了就必須同我一起行動哦?”
馨語眸色一亮,也不管是陷井還是什麼就跳了進來。
輸人不輸陣。
若真要論及身份,她西夏子霏現在已經是禦賜的親王未婚妻,未來謹麒親王正妃,秋婕的四皇嫂,二品誥命夫人。哪一項,都比秋婕要高出一截。
女兒當自強!
在此之前,她必須去取得那件利器!
事不遲疑,心動不如行動。
子霏打開大門,跑到院中,拿出小笛,朝空中重重一吹。一隻雪白的鴿子,撲騰著銀亮的羽翼,從天而降。
所有人看到子霏突如其來的改變,都傻了眼。
瞧這模樣,是不是又要發生什麼大事?
炫日炎炎,俏綠枝頭蟬鳴繞,寶馬輕車踏青來。
謹麒王府大門前,警衛森嚴,縱是烈日當頭照,那守立在紅漆大門前的黑甲禁軍虛虞不動,一個個虎目肅容,威勢赫赫,堪堪比過那兩尊張牙舞爪、腳踏獸球的青色石獅。
停下的馬車上,跳下一個粉麵小童,車簾一打,下來一位著石青紗褂的翩翩男子。
小童見到門口仗勢,問道,“公子,謹麒王府這模樣可赫人咧!”
男子淡淡一笑,“心裏有鬼的人才會被赫到。小竹子你怕什麼?”
小童吐吐舌頭,未再言語。他家公子,三兩句就能塞人嘴的功夫已不是一兩天。
“嗬嗬!這防的,也並非外人罷。”
執扇一敲,男子直接迎上了門衛。他謙遜有禮的模樣,自讓門衛不敢輕忽怠慢,當他拿出拜帖後,立即被引進府中。
老管家已經迎了出來,嗬嗬笑著揖手道,“董大人,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男子即是董國祥,字喚掌錄的戶部侍郎。
“哪裏哪裏。方管事言重了!”虛應了幾句,便問,“王爺可在府上?”
“在在。請大人先至大堂稍候片刻。我這就去請王爺。”
“有勞。”
老管家來到後室,碰到一小丫頭,小丫頭卻說王爺現不在後室,去了菲園。老管家趕緊轉了步子,往東廂去。
心下琢磨著這些日子以來,府裏一直消散不去的低氣壓。那日主子尋回公主,一臉怒火,是他五年來第一次看到一向清貴雍雅的主子如此形於外的暴裂情緒。公主當日即被送回皇宮,指令下得又快又狠,激昂的聲勢,讓他以為主子會氣得把大堂也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