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我會成全你們,我也騙了自己我能放手。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愈發淒厲狂肆,震動得整間屋子似也微微顫動,垂地的幃幔被暴出的真氣風漲拂動,越來越狂烈。他身子一躍,撲上床抓住她的腳將她拖回,高大的身軀直壓上去,抵住她尖叫撲打的雙手置於頭頂。
瘋狂扭曲了他的俊臉,額頭青筋暴突,雪佰裏衣瞬間綻開點點紅蕊。她的尖叫瞬間被他吞進肚裏,唇齒間尖銳刺痛的糾纏如暴風雨般越來越強烈,仿佛永無止境。
可饒是如此,他仍然盡量避開了她傷患極深的那隻右臂。
“梓禎,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這我早就知道。”他狂笑一聲,撕裂衣衫,咬上她柔嫩的丘紅,舊痕未消新痕又滿布雪膚。
“不管你做什麼,都……沒有用……我隻愛梓煬,隻愛他……唔……”
他瘋狂地吻她,直到她再無力氣反抗,大掌緊摁住她淚水滿布的小臉,聲音沙啞,宣誓道,“愛也罷,恨也罷,你西夏子霏隻能是我梓禎的女人。”
大睜的晶瞳,載滿不甘、屈辱和憎恨,唇角早被他折磨得血流不止,銀牙一咬,狠狠別過頭。
“不管你……做什麼,我永遠都是我自己的。”
他驀地抬起頭,停止了所有動作,那麼怔怔地看著她,磨人的靜寞催冷了身心。他用力一捶床頭,柔軟的大床重重抖了兩下,翻身而起,迅速套上罩衣離去。
重重的關門聲,甩碎了漫天風雪,一地淒黃。
她盯著頭頂搖晃輕鳴的水晶淚墜,左手緊緊揪著胸口,整夜失眠。
滿室明燈,已照不亮心底黑淒冰涼。
裁冰輕輕梳過指間的發絲,赫然發現裏麵參了一根白發。鏡中的人,形容枯槁,消瘦的麵容上,一雙大眼空洞無神。眼眶立即變得又酸又澀,雙膝一顫,跪落在地。
“公主,裁冰求求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子霏冷冷地推開裁冰,裁冰雙一把拉住她,“公主,對不起,對不起……是裁冰不好,裁冰舍不得公主這麼痛苦,才告訴王爺。裁冰一直以為,以王爺的才德可以讓公主忘記六殿下……裁冰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載冰,你愛彭奇之嗎?”
子霏看著裁冰,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我愛,我愛他。所以我知道,我不應該將你和六殿下的事告訴王爺。都是我的錯……裁冰不求公主原諒,隻求……公主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您……您今年才十六歲啊,怎麼……怎麼可以有……白發……”
“您不為自己,也要替六殿下想想。他那麼愛您,怎麼會舍得你這樣折磨自己……”
子霏,我怎麼舍得你這樣折磨自己……他吮過她掌心血珠,溫柔的杏眸中都是自責。
子霏可有在想我的時候,折磨了自己的掌心?
她看向銅鏡中的自己,抬手撫上幹枯的麵頰,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裁冰,我真的變醜了嗎?他看到我這樣,會不會討厭我?以前他最喜歡看我笑的。啊……我的嘴……”
上麵布滿傷痕,是那個人每一次狂暴淩辱她時留下的,也是她自己招來的。
“不不,公主不醜,公主依然是最美的人兒。六殿下他絕不會討厭公主。公主,您不要再喝了湯藥,又偷偷挖喉將它們都吐出來。隻要您想,裁冰一定幫您調理好,不出半月就和以前一樣。六殿下見了,一定會很高興。好嗎?”
誠摯的眼望著她,卻透不到心底。她扯動嘴角,輕輕應了一聲好。
鏡中的人,空洞的大眼嵌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襯得那雙眸子更加寂寥無助。饒是如此,依然美得令人心疼。
再三個月,她這副身體,就滿十六歲了。
十年。
已經整整十年了。
很快我就來接你,很快。
那天在大殿時,梓禎進來的那一刻,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抹陽光,她可以抓住嗎?
元朔節一過,戰火便全線拉開。
嘉賀天堯以鐵血手腕平定內亂,再次揮師南下,而發來的戰帖卻是一副更大更華麗的繡卷。
這一次,滿朝文武都看清了畫卷中的絕色美人,正是元朔節上豔驚四座的謹麒親王的未婚妻西夏子霏公主。一時間駁議聲幾乎掀翻整個朝堂。主戰派和談合派吵得不可開交,但卻無一人敢提出將子霏送給萬賀國君以求平息戰火,這個主意在梓禎的冷眼旁觀中,被所有人壓下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