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你想我恢複記憶嗎?”他突然問出這句話。
她著實一愣,晶瞳中飄過一抹黯然,又迅速隱去,伸臂攬過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埋進心口,道,“我……想,我怕。我……”
“朵兒想什麼便是什麼。”
他抬起頭,衝她溫柔一笑,那模樣,隻想讓人沉醉,沉醉在那彎癡濃的月潭裏,再也不願醒過來。
她心裏一軟,還是忍不住說出口,“梓禎,你是湘南國的一代明君,怎麼可以為了我這個不忠的女人,在一個小小漁村虛擲光陰。對不起,我太自私……”
淚水,落在他掌心。
“朵兒,別哭……”
她搖頭,“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自私的。我……我要你想起來,想起一切。不管結果是什麼,這一次我不要你再為我受傷。不要再……受傷……”
“朵朵,不要哭……”他呢喃著心疼,捧著那張淚顏,歎息一聲,輕輕吻上她微鹹的紅唇。道不盡千個晝夜的相思,敘不完千個晝夜的悔恨,無法承受那撕心斷腸般的心疼,都由這個吻得到釋放解脫。他幾乎用盡一生嗬護的人兒,如何舍得她總是這般自憐自哀,可再多的安慰,似也無法解除她心中的不安和擔憂。他已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重展笑靨。
親愛的,我應該怎麼做,才不再讓你落淚?如果可以,拿整個世界換你的微笑,行嗎?
“梓禎,你什麼時候學會接吻的?我沒有教你啊?”吻罷,她突然揪著眉頭問他。
他卻一臉懵懂,仿佛不知道剛才自己做了什麼。小手又掐住他的臉,嚴肅道,“好哇好哇,誰教壞你的?快說,不然……”大眼瞥一眼桌上剩下的大盤點心,露出惡魔的小尖牙。
他吞吞喉結,半天才吐一句,“阿裏和阿琴常這樣。”
嚇!這家夥,學得挺快的。
“所以,你就依樣學樣,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口氣很凶霸。
“朵兒,你……生氣?”
“對,我很生氣。”
“我……”他漂亮的眉都蹙成小山丘了,可憐得讓人心疼。
“本宮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皇帝閉上眼,本宮要重罰!”
月眸閃過一絲幽光,聽話地閉上了眼。惡魔的表情一下退去,她憐愛地撫過他開始豐腴的臉,低下頭,輕輕帖上那雙性感的薄唇,伸出小舌頭細細畫過那道柔情的細條,當他的大手撫上她的頭時,她直接撬開他的唇,深深探了進去。月眸霍然睜開,卻見她緊閉著雙眸,小臉上是全情投入的緋豔迷離。最終,他采回主動權,深深回吻她,長舌直入,她熱情地回應著他,好似這是兩人第一次親吻,細膩,認真,敏感,顫抖,每一分觸動,都是全部,毫無保留,深刻,銘心,久久無法平息。
兩人都喘著氣分開,喚著彼此的名字,深深相擁,恨能將彼此嵌進了骨肉裏。
她忍不住咕噥一句,“梓禎,我有沒有壓疼你的腿呢?”
“沒有。”回答得斬釘截鐵,嚴肅無比。
她的臉卻更紅了,“那個……你……你頂得我有點疼。”
“朵兒……”他口氣裏都是哀歎。
她眨眨明眸,捧起他的臉,哄道,“梓禎,你要快快站起來,我再教你大人的事,好不好?”
月眸一亮,乖乖點頭。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惡魔。而她的皇帝陛下,是一隻無辜純潔的小羊羔。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填鴨,更多的是幫助梓禎複健。他為升級學習“大人的事”,似乎特別賣力,當阿裏離開半月後再來到亞城時,他已經能自己走四五步了。
“嘿,兄弟,好樣兒的!”縱然知道他的身份,阿裏對他的態度依然未變。
阿琴挽著子霏,還像在漁村一樣,說著他們的糗事兒。四個相視而笑的人,有一種無法言傳的感情在彼此眼中流竄,經久不息,曆久彌新。是夜,他們一起遊曲河,吃路邊攤食,漫步柳岸,談著村子裏的大變化。
夜風,越來越暖,吹得人心醉神迷。滿目瑩光潺潺,也不及他眸底光華流轉,比天上的月兒更美,更膩人。因為那潭深深的水波裏,隻映了她一人。
她怎麼能忘了,他對她向天下的宣誓,此生,隻她一妻。後宮再無一個多餘的女人。
她推著他的輪椅,走在柳岸邊,沿岸的河燈,將兩的的影子合攏成一人。這些日子,她給他講了很多很多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