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流景微有些吃驚。抬眼望向抱著自己的人,見他眉頭微蹙,正要開口回絕,卻被流景攔了住。
“她是皇後……”她拽住他的衣袖,輕聲地說道。
她是皇後,又是馮將軍的女兒,今日因為流景,皇後已經顏麵掃地了,若是此刻再遭拒絕,難保她不會心生怨恨。
“你陪朕同去。”他霸道地說道。
流景搖頭,“不行,我若去了,她必定氣的厲害,我還是就在這裏等你好了。”
然而,不過是一個眼神的變化,一聲低低的“流景……”,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他的話,從不允許人辯駁。
也罷,今天皇後是因為她受了氣,等會兒到了未央宮,若皇後挑她些什麼便由著皇後去吧,也算是平複一下皇後的怨氣。
無奈地從他懷裏爬起來,流景坐到鏡子前,拿起梳子,理順自己的發。
拿著梳子的手被人止了住,梳子也被人拿了過去,她呆呆地看著身後的男人為她梳著發,仿佛有一根羽毛滑過她的心髒。
她愣在那裏,直到他將她的發挽好,她才注意到他替她梳的發型雖然很漂亮……可是並不符合宮女發髻的要求。
“你……梳的很漂亮,就是……就是有點不像宮女的發……”流景掂量了一下措辭,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他大概是第一次為女人梳頭,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哪裏還能挑什麼發式呢?
流景抬起手,想要重新梳一遍頭發,可是卻聽到某人極其嚴肅地說道:“你敢拆了試試!”
她回頭,滿臉苦色的望著他。他卻恍若未見,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她就往外走。
流景認命地想,大不了就是被如姑姑打一頓,如姑姑和夏侯熠比起來,還是夏侯熠更可怕一點。
一路走到未央宮,流景收到了無數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有苦難言。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夏侯熠愉悅的內心感受。
皇後在未央宮後園中的未央亭裏恭候著夏侯熠,見到他到來,眼裏是掩藏不住的喜色,盈盈下拜。
流景打量了一下未央亭的布局,看到亭子上掛著的紅色紗幔,還有紗幔上點綴的夜明珠,不得不感歎皇後的用心良苦。
這一次和夏侯熠同來的僅有她一人,她便顯得有些乍眼,他們給夏侯熠請安後,就剩她一個人給皇後請安,她不可能注意不到她。
果然,馮珊怡一見是流景,臉色立刻暗了許多,再看到她的頭發,心中氣的厲害。
“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梳成這樣?”馮珊怡厲聲斥責道。
流景沒有說話,心中暗暗地想:給我梳成這樣的人就在我身邊,有本事你罵一句試試。
“朕給她的膽子,怎麼,皇後,有什麼疑議嗎?”夏侯熠清凜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些許,流景從中分明聽出了一絲寒意。
皇後不敢,但見夏侯熠這副表情,終是不敢再多說什麼,牙卻暗暗咬的更緊了些。
蘇流景,你給本宮等著,終有一日,本宮要把你加在本宮身上的這些羞辱都加倍還回去!
夏侯熠坐在了石桌前,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淡淡地開口道:“那過來用膳吧。”
馮珊怡的麵色這才好了些許,緩步走了過去,卻在路過夏侯熠身旁的時候,恰巧踩住了自己的衣裙,一下子就向夏侯熠的身上倒了過去。
夏侯熠就勢圈住了馮珊怡的腰,姿式十分曖昧。
流景心裏有些發澀,卻隻是隨著一幹宮人退了下去。
一個人走在路上,流景確定周圍沒有人看著了以後,扯下一片葉子,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出來。
這世間的人大多知道姬家,亦知道姬落宮,可是很少有人會將姬家和姬落宮聯係到一起,因為姬家本身就已經足夠強大。
姬落宮中有一盞七彩琉璃的長明燈,那盞燈自她生下來起便是亮著的,隻要她不死,燈就不會滅,所以姬落宮中的人是知道她還活在世上的。
她自小養了許多彩蝶,這些彩蝶受她內功的感應,也懂得聽她的吹出的音調,每當她吹起《蝶舞》的時候,彩蝶就會許多。她用銀針沾著特殊的藥水在蝶翼上麵劃字,姬落宮中的人有辦法讓字顯形,後會按照她的指令去做。
遠遠地飛來幾隻彩蝶,流景停了下,不再繼續吹調子了,隻是伸出了手,讓彩蝶落在她的指肚上。
從遠處傳來侍衛的喝聲:“何人竟敢違反宮規在夜晚吹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