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好了!”韓若雪抿了抿嘴唇,堅定地點點頭。

“每個都是上帝牽著手送來的!看到你們這樣扼殺生命,我真的感到很痛惜!當然,腹中胎兒隻要一朝沒有出生,決定權,還是在父母手上,如果你執意要拿掉他!我也無話可說!那個,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去隔壁間換裝吧!十五分鍾後動手術!”主治醫師刻滿道道細紋的臉上,彰顯慈愛的光芒,她低歎一聲,起身尤自步入另一間工作室。

獨留韓若雪兩人僵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若雪,你真的……”

“茗萱,你知道嗎?這一次的決定,我比兩年前更痛苦,我們已經完了……”

聽到這句話,步茗萱沉默了!

手術室的無影燈,照亮了冰冷的手術台,韓若雪靜躺在上麵,不知是室內的冷氣太低,亦或是其它,總之,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得厲害。

手不由得摸向還很平坦的小腹部,這樣的場景,讓她想到了兩年前的一幕。

隱約間,她仿佛能感受到,來自身體裏的那個小生命,或許是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他正在奮力地掙紮,像顆小蝌蚪在她子了宮裏拚命地顫動,以示抗。

雖然,他的力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她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了!

同時,她的心,更是霎時升騰起一絲異樣。

那是苦澀的心間,湧現的一股清泉,是天寒地凍時的一股暖流,更是如此,落寞與無助時一絲安慰。

婦產科主治醫師,此時板著一張臉,在一旁為了整理手術器械忙碌著,她頭也不回地說道:“把褲子脫了吧!”

陡然間,韓若雪渾身一怔,矛盾更是在這一刻,十分鮮明的爆發。

想到此時,還在小腹部顫抖的小生命,一會就會被冰冷的器械,強行從她身體裏取掉,她的心就莫名緊縮,疼痛起來。

步茗萱略顯焦慮地坐在手術室門外的傳供歇息的長椅上。

一雙深黑的眸子,一會看看走廊的盡頭,一會看看手術室那刺眼的燈光,急躁的心,簡直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該死的,那個豬頭哥哥到底會不會來啊?

一條從步氏通往仁和醫院的大道,明明隻需二十分鍾的車程,而步少堂,卻被死死地堵在了半路之中,處地極為被動,進退兩難。

他用力捶打著方向盤,車子的喇叭聲,霸道地響起。

但很顯然,擋在前麵的車子,仍舊沒有挪動分毫。

“姓齊的,你到底來了沒有啊?”握起電話,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心平氣和地說話了,隻聽他吼聲如雷,震得玻璃窗霍霍作響。

合上電話,時間剛剛好,齊澤墨開了一輛塞車型的摩托車,趕到了他的車子旁邊。

“車……車來了!給……給你……”齊澤墨話還沒有說完,已被人強行推倒在路旁的草叢,而剛才還騎在身下的摩托,已被某人駕駑著遠去,隻留下一縷青煙給他。

“若雪,等我!等我……”當他聽到若雪要流產,這個駭人的消息之後,撇下正在會議中的全公司三百職員,瘋狂地衝出門。

隻要她沒事,他願意悔過,改過,不要再錯過了。

該死的,這條路為什麼這麼長,裏程表還在飛速增長,手中油門還在往上加,速度可謂驚人,一般人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戴頭盔或眼鏡,已經睜不開眼了,可他還是瞪大著雙目,任滿地灰塵,吹入他那深黑的雙瞳,難受得眼角擠出了淚花,卻很快就被風兒吹散在空氣中。

前麵便是醫院附近的十字路口,等過了那個紅綠燈,他很快就能見到她了,很快就能挽回上天賜給他們的寶貝了。

事不湊巧,此時正有一輛從左麵飛馳而來的大卡車,因為刹車有些失靈,司機雖然已經減速下來,可是車子,並不能馬上停下來。

遠遠地,見是綠燈,步少堂的車速,並沒有停下來,也因為內心過於焦急,麻痹了他的視覺神經,全然沒有發現,旁邊有一個龐然大物,正悄悄向他靠近過來。

“砰……”一聲巨響,與卡車相比,顯得單薄的摩托車飛出去很遠。

步少堂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整個人摔進了路旁的綠化帶,西褲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結實的手臂,被擦掉了一層皮,也有斑斑血跡汩汩而流,近乎致命的傷,還是他前額,撞到了綠化帶邊沿的水泥台階,雖沒有破皮,但已經發青,呈暗紅色。

卡車司機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打了手刹,以最快的速度跳下車,將摔得接近暈迷的步少堂,扶了起來,口裏慌張地喊道:“先生,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吧!”

豆大的汗珠,從步少堂的額頭滾落,卡車司機的叫喊聲,把他從近乎暈厥中喚了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