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清亮的眼眸突然氤氳起一道水霧,她低低的再懇求了一次,“如果你真得愛我,可以尊重我的感受嗎?”
看到唐悠幾乎快哭的表情,杜天懌眼底閃過慌亂無措,他趕緊放開僅握她的手,關切道,“是不是我抓痛你了?”
唐悠搖搖頭,背過了身去,卻哽咽的說了一聲,“對起……”
這句話倏地讓杜天懌害怕了,他是真得感到害怕了,唐悠為什麼說對不起?對不起他什麼?杜天懌放開的手,跟著想再次抓上她的肩膀,但是,手在半空之中,他卻止住了,雙手我拳收回,他低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唐悠想說什麼,杜天懌心底已經有些答案了,但是,他不甘心,也不死心,他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懼感。
唐悠咬了咬下唇,努力的回過頭來,目光滿含歉意的望著杜天懌,“我……”她說不出來,因為,她說不出傷害他的話,唐悠想說的是,她與杜天懌之間根本不可能有愛情,因為太熟悉了,熟悉到讓她隻能把他當朋友,卻隻能是朋友,唐悠沒有真正償過愛一個人的滋味,所以,她才困擾,她才困惑,什麼是愛情?怎樣才算真正愛一個人?唐悠有些迷惑了。
不需要聽唐悠將話說全,杜天懌已經猜到了,他已經很明白唐悠的意思,單單她那雙充滿歉意的眼神就足以說明一切,愛情的時間是殘酷的,杜天懌懵了一下,下一秒,卻感覺胸口有些透不過氣來,他猛然眯起雙眼,用來撫慰胸口的痛,公園在此時安靜極了,安靜得連一個人都沒有,清晰到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有些急喘。
好半響,唐悠才轉身,朝他低低道,“我先回去了。”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身後,杜天懌突然出聲。
唐悠腳步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胸也悄悄的震撼著,她有喜歡的人了?刹那之際,腦海裏快速浮起一抹身影,唐悠有些慌亂的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涼氣,沒有說話,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不敢承認,可是,她沒有說,身後的杜天懌卻給出了答案。
“你喜歡厲臣東是不是?”杜天懌抑著胸口陣陣痛意,低啞出聲,唐悠的心思他已經猜得七分。
唐悠急促的回過頭,很想大聲的說不是,可是喉嚨裏卻仿佛埂著一塊石頭一般,讓她張開了嘴,卻吐不出一句話,“我……”不敢承認,卻偏偏要承認,這種滋味,對唐悠來說,隻是痛苦。
唐悠害怕麵對那個男人,所以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一直的排斥心理卻在今天婚禮上得到解脫,但是,那個答案卻讓她退縮,她一直告訴自己不可能,可是,誰能騙得過自己的心呢?
唐悠雙手掩著臉,表情有些激動,她不敢看杜天懌,不敢麵對這個世界,好象愛上他是一種罪,的確,愛上那個男人,的確是一種深淵。
“你回去吧!”身後,杜天懌的身影有些狼狽,有些落魄,高挺的身影也掩飾不住那抹被傷的瑟然。
唐悠怔怔的望著黑夜裏消失的身影,這一刻卻呆了,怔了,腦子一片空白,什麼思緒都亂了,因為那個不敢麵對的答案,唐悠突然很想哭,壓抑在心底的酸楚湧上眼眶,她咬緊唇,任由眼淚滑落在臉頰,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回到家裏,唐悠直接將自己鎖進了房門,任由唐母怎麼喊也不出聲,因為她怕一出聲,就會忍不住哭出聲,而敲了一會兒門的唐母也停止了,整個房間安靜下來,唐悠怔怔的坐在床畔,忘記了害怕,忘記了呼吸,任由思緒放肆無助的播放著那個男人的畫麵,曾經和他相處的每一個瞬間。
原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並不是我在你眼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對唐悠來說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要飛蛾撲火,義無返顧。
這一夜,三個人都沒有睡,唐悠靜做到天亮,而杜天懌在酒店裏,也思緒翻湧,失眠了一夜,而厲臣東,卻在辦公室裏,默默的品著灑,眯起的眼神讀不出情緒,俊臉無表情。
天亮了,窗外的吊蘭悄悄滴落著晶瑩的露水,折射出上片光彩,房裏,唐悠蜷縮著睡在上角,黑亮的頭發散了一枕,而擰起的眉顯示了她睡得極不安穩,眼角依稀還殘留的淚水,鬧鍾也停止了,沒有了聲音,而房門外,唐母如以往一樣煮著早餐,唐父看著報紙,一切都顯得那麼安祥,可是,眾人的心思卻複雜了一層,唐母的眼神何其銳利?
她知道昨晚唐悠是哭著回來的,到底這一年來,自己的女兒發生了什麼事?
唐父沒有說話,卻靜靜的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心底還是心痛自己的女兒。
也不知道哪裏突然傳來一聲貓叫聲,唐悠自睡夢中驚醒,她抬起頭,望著窗外灑滿陽光的窗台,壓抑的情緒一鬆,她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唐悠感覺胸口鬆懈多了,至少,她不用懷著內疚的心理麵對杜天懌,至於那個人,唐悠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逃避得心也累了,如今,總算得到解放了,愛上了不可怕,怕得是她不敢麵對,可如今,她麵對了,發現,也不是想象中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