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邪門?”
“是啊,小夥子,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八點鍾,在明天雞鳴前,你切記不可出門,否則不僅你會遭殃,還會禍害我老頭子一家老小啊。”
林辰點了點頭:“老人家你放心,你願意收留我,我就很高興了,我是不會再給您添麻煩的。”
入夜,林辰不知在什麼點,被一陣嬰兒哭鬧聲吵醒。
林辰趴在窗戶上看,就見在二十米外的一戶人家庭院亮著燈,隱約還聽見一個婦女安慰孩子的聲音,同時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的抱怨聲。
這時候,林辰也發現老人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醒了,他穿好衣服,在屋子裏踱步,滿臉無奈和難受。
林辰問老人怎麼了,老人就回答。原來那庭院裏住的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婦。
兒子和兒媳婦在半年前生下一個孩子,是個男孩。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哪知道過幾天就查出孩子患有間歇性肺炎。一旦發作,就必須要及時掛鹽水或打針,如果耽誤了,肺炎會逐步加重,最後會威脅到孩子的性命。
以前孩子肺炎發作了,夫妻倆就會送孩子去最近的醫院掛鹽水,雖然勞累了些,但也能保住孩子的命。隻是沒想到,孩子居然會在祭七這一天肺炎發作。要知道,在祭七的夜裏是不能出戶的,也就是說,哪怕孩子病重了,也不能出門,否則碰上了五畜神,那就完了。
“那也不能放著孩子重病啊。”林辰微微皺眉。
“哎,有什麼法子,沒人敢得罪五畜神。眼下隻祈禱孩子撐過今夜,等明天一早再送去治病。”老人又老了十幾歲那樣,頹廢的坐在凳子上,目光顯得呆滯。
孩子哭的時間久了,聲音越來越小,並不是說孩子病好了,而是孩子哭的嗓子都壓了,同時伴隨著孩子的劇烈咳嗽,由此不難推斷是孩子的病情加重了。
林辰觀察一下夜色,現在隻是子時,距離雞鳴還有兩三個時辰,而孩子隻有半年大,怕是他熬不過今晚了。隻是,五畜神的思想在苗寨的這些人腦子裏根深蒂固,怕是那對夫婦是沒勇氣出這個門的。
“老爺爺,孩子再耽誤下去會沒命的。”林辰提醒說。
“哎,可是,老頭我寧願替孩子死,也不願意看孩子那麼痛苦。隻是一旦惹怒了五畜神,一家子,包括鄰裏鄰居都要遭殃,不能為了一己而害了其他人啊。”
“話是沒錯,但老爺爺,你們至今誰親眼看過五畜神?難道僅僅因為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傳說就放棄孩子的生命嗎?”
林辰說完,就閉上了嘴。該說的他已經說了,一切就看老人怎麼做決定。
老人臉沉猶如汙水,然後他就從牆角取下一個沾滿灰塵的獵槍大罵:“管什麼五畜神,我要孫子,我要救我的孫子。”說著,老人就衝出了屋子了,林辰連忙跟了上去。
外麵飄著細雪,寒風呼呼的吹,在黑夜的深處,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看,淒厲寒冷絕情,使人脊骨發涼,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老人急匆匆的闖入院子裏,重重敲了敲門。屋子裏的那對夫婦立馬安靜下來。
“二子,你給老子開們!”老頭大吼。
“啊,爹,爹……你瘋了?!今天是七祭,你怎麼出了門了!”屋子裏男人氣急敗壞道。
老人不予理會,直接將木門踹開,跟著闖了進去。經過外麵寒冷,才知道屋子裏有多溫暖。雪花跟著飄進了屋子裏,鑽進了二子的脖子裏。二子一個冷顫回過神兒,變了臉色:“爹你幹什麼啊?!”
“幹什麼?!小娃都快死了,你這個做爹的怎麼能這麼慫?!快給送去村口宋大夫家治病!”
“可爹今天是祭七,不能出門……”
“你一個當家的囉嗦什麼?!五畜神要真沒有人情味,老子就一槍把他腦袋上打一堆鐵沙窟窿!”
這時,林辰走了進來,看著孩子的臉色,微微皺眉說:“孩子病重了,再耽誤下去,不出一個時辰,孩子就沒得治了。”
二子愣了愣,瞪著林辰怒道:“你誰啊?!誰允許進我家的?!”
“臭小子,是你兒子性命快沒了,你還磨嘰什麼?!”老人一腳踹二子腿,二子悶聲不吭氣,但看著滿臉青色的兒子,心裏痛不比誰少。遲疑片刻,他一咬牙,一跺腳道:“媽的,去就去老子不信真遇到什麼五畜神。孩兒他娘,穿衣服去宋大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