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拿了先生震動的手機上樓,剛要出聲,躲在門側的周嬸立刻做手勢,噓。
周嬸眨眼指了指臥室門開了一條縫的裏麵。
兩個年過五十的女性傭人,竟調皮偷看屋子裏那對年輕夫妻默默無言的甜蜜。
先生坐在床邊,正幫太太擦臉,英俊的側臉隱約有怒氣,但那擦拭的動作還要多溫柔?
太太並沒有醒,可能是不滿臉被人折騰來折騰去,胡亂抵抗,那男人又蠻橫加重力道,太太是惱了,小爪子往空中亂舞,一下子扇到那張英俊冷硬的男人臉。
啪的不大不小的一聲!
男人一怔。
門外兩位也是一怔。
蕭雪政陰沉沉地盯著掌心裏那張討打的臉蛋!
見她長卷的睫毛無意識的扇動,鼻子塞了,難受地用嘴呼吸,還在睡著呢。
“死家夥。”
真會找時機報仇!
惱怒地把毛巾甩到盆裏,把這煩人的東西扔回床上,轉身要走,又看見她濕漉漉的頭發。
眉頭一擰,到底是重新坐了下來,用幹毛巾給她擦頭發,又長又多,黑軟細膩,不像別的小女孩動花樣,純純直直的很樸素,躺在他身下時,像盛開的黑色錦緞。
他摸了一把,可惜濕透了,手指觸到她身下的床單,居然也濕了。怎麼出這麼多汗?
雪政連同蠶絲被將她整個抱起在懷裏,吩咐在外麵偷看那麼久的兩位,“把床單換掉。”
王姐和周嬸一臉窘色,立刻從櫃子裏拿出新的。
鋪換的過程也要十來分鍾,那男人就筆挺如鑄地抱著他的女人,一動不動站了十來分鍾。
施潤背脊觸到新床單,冷的顫了顫,蕭雪政把兩條健碩手臂枕在她下麵,床單捂熱了才真正把她放下。
她又乖乖的,自己睡自己的去了,還是難受地哼哼唧唧,夢裏喊媽媽,有時候也哭。
他靜靜的看著,臉色不好。
一直逗留在臥室,轉眼時間移到上午十點。
施潤睡得天昏地暗,身體不能翻轉,會痛,她腦袋也很痛,隻覺得整個人烤在火爐裏。
迷迷糊糊地,睫毛大幅度動了動,有睜眼的趨勢。
床邊脈脈佇立的男人,卻在她醒來前,沉默離開。
樓梯口,王姐這才把手機給了先生。
蕭雪政劃動手機屏,三個未接來電,都是醫院那邊打來的,他緊皺起眉宇。
回隔壁客房洗了個澡,西裝革履地出來,又去書房拿了文件和商務手提,步伐不亂,卻腳步生風。
晨會已經錯過了,上午他會在醫院,小唯可能要做個小手術。
他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
昨天下午也是接到醫生電話緊急趕到中心醫院,那麼巧,撞見她和鄭天涯,不然他沒那麼神通廣大,會發現她在撒謊。
想起這些,心中又沉悶下來。
樓下客廳,王姐拿著大衣在等候,問他,“先生,太太或許中午會醒,先生您回來吃午餐嗎?”
他接過大衣,擱在臂彎,眼底還泛著紅色的血絲,疲倦的眉眼,疏離深沉的側臉。
“不回。”
王姐一愣,哦了一聲。
他在門口換鞋,又抬頭,擰了濃深的眉目:“別跟她說我回來過,另外收拾幾件我的衣物,等會兒季林過來取。”
這下,王姐和周嬸都愣了。
什麼意思,剛才不還好好的麼,怎麼又不回來住了,傲嬌還要離家出走?
……
施潤是下午三點多徹底醒來的。
上午十點多她睜開過眼睛,迷迷糊糊地喊熱,但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醒過,幾分鍾後又陷入昏迷。
半睡半醒那會兒,她聞見了很熟悉的氣息,像是那人在身邊。
想想,又不免可笑,怎麼可能呢?
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說了那樣絕情刺骨的話,堂而皇之離開了,兩億的一個東西,她病了傷了他至於心疼回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