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攥緊了傘把,呼吸減輕,腳下的步子無聲加快。
過一道圍牆拐角時右手迅速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防狼噴霧!身子一側,一通亂摁:“別動!別過來!”
“潤潤!”那道閃躲的身影出聲。
施潤一愣,呼吸氣促不定地抬眼去看。
“別害怕,我,潤潤,是我!”
手裏的噴霧掉在了地上,施潤神經一鬆,轉而緊皺細眉:“怎麼是你?!”
……
診所裏。
鄭天涯眯著被辣椒水刺痛的眼,醫生在處理。
施潤站在一邊。
“菜菜現在不能來,蕭雪政派人盯著她,我在和江州的通話裏全部聽到。潤潤,他知道你在S市了,這城市大,但他有心找你總有找到的一天。”
施潤小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雙手驀然攥緊了。
鄭天涯付錢起身,走過來,“死了心要和他分開?”
施潤走出診所,“你馬上回去!”
“你是不是鐵了心要和他分開?”
“鄭天涯!我和他分開也不會再和你有什麼牽扯。”
施潤斬釘截鐵說個明白,心裏不禁為自己淒婉,青梅竹馬喜歡過一個男人,盲目熱烈愛上另一個男人,而這兩個男人最終給她的都是失望,是她這雙眼睛不會看人嗎?
“潤潤,你誤會了。”鄭天涯目視前方,嘴角苦笑。
“我來不是讓你回到我身邊糾纏你,我早已明白失去了你。電話裏聽見菜菜在哭,我擔心你,過來看看,見你氣色還行,我放心了,幫你把病治好,能幫忙的都幫上你,我就走。”
“我的身體好多了。”
施潤低頭,緩了點態度。
從前對鄭天涯的感情就很模糊,親情和喜歡分不開,現在分道揚鑣,那份從小相伴的情分仍舊在。
說實話,異地他鄉,突然見到熟悉的人,心裏會有那麼點踏實的感覺。
鄭天涯走在身側,離她一點距離,低頭道:“從心底放手後,我希望過你呆在他身邊能夠幸福,他很強大,聽說他也很寵你,可是上次你酒吧喝醉,我就知道這些都是表麵,你不開心,你哭了。”
“這一次我不清楚是什麼事讓你心灰意冷,如果真的決定離開他,我幫助你,你現在這樣打臨工的生活不是長久之計,你才20,上到大二的學業就此中斷?潤潤,你還小,等你到我這個年齡你會後悔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學業,社會很殘酷,社會太現實。”
施潤邊走邊說,“我沒有打算一輩子當個收銀員,我買了書,下班就去大學裏旁聽,”
“我查過了,這所大學沒有專門的服裝設計專業,你旁聽的都是什麼課程?一節課能去一節課不能去,斷麵的知識學起來困難。”
施潤垂下腦袋,他說的都是事實,可是現狀就是這樣。
可能,等她攢到一部分錢,會從頭來過,參加成人高考,再上一遍大學,那時候,她多大了?
這些問題,施潤白天夜裏反反複複想過,但沒有解決的辦法,A大隻上了兩年,不可能有文憑。
她深知一個人無依無靠闖蕩,文憑有多重要。
路燈下,鄭天涯盯著她,神情很正:“潤潤,我能幫你辦理轉學,A大A市教育廳我都有辦法,並且接收的大學我找好了,香港那邊一所服裝設計很有名的大學,香港離A市有多遠?他很難再找到你,現在隻要你點個頭。”
施潤驀地抬眸看他。
怔怔半晌,她搖頭,頭也不回地往租的房子走回去。
這天晚上她都沒睡。
鄭天涯說的她沒法不心動,可是要欠鄭天涯人情,是她不願意的。
鄭天涯沒走,第二天上班施潤發現他安靜等在超市隔壁的咖啡廳。
等她下班他找她吃飯,給她開了一些治療肺炎的藥,施潤接了,現在和他相處就像老熟人,不反感也沒有別的什麼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