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政……被定格住在那裏,維持僵硬的半蹲帥氣姿勢。
視線幾乎傻住,盯在那張摘了口罩和眼鏡的小臉上。
男人修長的眼睛,是一點一點瞪大的,任何自控力全部失去。
已經不是五雷轟頂,是靈魂被召喚走了般,被刺穿了般。
那種全身肌肉被溶解的虛軟無力的感覺,瞳孔仿佛不能再次聚焦的慌亂感覺。
最後,最後都歸到了耳朵聽來的那一聲,這把脆脆聲音朝著別的男人甜甜叫出‘爸比’。
蕭雪政閉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似乎****般粘在眼窩上。
卻再也沒能睜開。
氣血衝到腦海裏,那根以前出過事的血管似乎承受不住這股大慟的撞擊。
男人堅硬的身軀,伴隨鬢角的爆出的一根一根青筋,逐漸往後倒去。
“雪政?”
“雪政!”
紀遇南叫喊。
他卻那麼安靜,大手還牢牢的,柔柔地攥著小冰淇淋的指頭,不肯放開,似乎難過又有悲傷的微笑。三十七歲,他也有過奢望啊,這麼多年,隻是不敢,不會告訴任何人做夢的時候夢見過被他逼著打掉的孩子,夢裏淒苦地叫他爸爸。
如今,孩子,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終於叫了別人爸爸。
是他該。
“蕭雪政……”
施潤麵孔蒼白地低喊出聲,牽著兩個孩子,朝地上那癱睡的長手長腳的男人,跑了過去。
人來人往的客車站西麵這一處,迅速圍成了一個圈。
有車站方麵的工作人員和民警緊急趕過來。
被紀遇南攔在一米之外。
施潤站在那裏,看著紀遇南蹲下在這人身邊,掐他的人中,翻看他的瞳孔。
她呼吸艱難。
模糊中回頭,蕭靳林側著頎長的身軀,麵無表情在撥打電話:“120是嗎?城中客車站有人暈厥,請派輛車……”
蕭靳林打完電話,男人長腿走回來。
施潤抬頭,“謝謝。”
蕭靳林正是收手機的動作,商務手機在長指裏打了個轉,他五官情緒無異,卻在聽見施潤這聲謝謝後嚴肅皺了下眉頭。
施潤看到了,她低下頭。
他為人正直紳士,施潤大致聽說GE這兩年和卓億方麵的競爭,其實就是兩個男人的戰爭。
但這個時候,他卻第一時間聯係120,仿佛路上見到誰暈倒了順手的事兒。
可估計也是被她不過腦子的話氣到了。
她說什麼謝謝?
好像判定自己是蕭雪政那邊的人,替他說了這句謝謝。
施潤怔忪。
女兒軟糯糯的小手拉了一下她的小拇指:“媽咪。”
施潤低頭。
小冰淇淋走開幾步,指著地上躺著的身形顯得越發修長的男人,“蜀黍怎麼在這裏睡覺覺?”
施潤不知道該說什麼,勉強對女兒笑一下。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嚴不嚴重?
“蜀黍睡覺覺哦……”
小冰淇淋又往前走幾步,走到這男人身旁蹲下,鵝黃色的小裙擺拖在地上,她拿著她的芭比娃娃,紀遇南在搶救,小孩子可不懂,新奇地圍著這個閉眼臉色逐漸青白的英俊男人打轉轉,神神小叨叨:“睡覺覺,蜀黍睡覺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