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好像,是一個笑話,父不詳的孽種一個,唐意如的原話。
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哥哥,撐不下去了。
她走到窗戶邊,打開那扇窗戶,立刻有刺骨的冬夜寒風灌進來,唐小夕閉上眼睛,被吹出了一直一直忍著,努力忍著的眼淚。
她給蕭如書打電話,笑著笑著問:“老爸,爸爸,你說,我到底是誰的種?以前我覺得自己像沒有媽媽,二十一年,我努力消化著媽媽病了這個事實,我叛逆過,叛逆的時候堅決不想變得懂事,現在想懂事了,卻被告知我就是個不被期待的孽種,請問出生時有誰問過我,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嗎?孽種,為什麼要生!蕭如書,我到底是誰?我他媽到底是誰!”
唐小夕是順著被震得鳴顫的冰冷牆壁,蹲下來,逐漸倒在同樣冰冷的地上。
電話那頭,蕭如書伸手扶住躺椅的把手,整個人仿佛被凍住了,再也不能動彈一下。
這一天,到底是來了。
“小寶,”蕭如書的聲音反而平靜了,蒼老枯槁,“你是爸爸的女兒,親生的。”
唐小夕哆嗦著手擦掉眼淚,嘴唇發抖,“可是她說我是孽種,施為律強迫她生的孽種啊……”
“小寶,一切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騙她,是爸爸的錯……”
蕭如書閉上眼,提起當年的事。
那天晚上,唐意如被施為律一個小弟叫到混亂聲靡的場子裏,從沒進過那種地方的女人,充滿戒備害怕,人群裏竄來竄去,被安排在一個房間裏,那個小弟說要她等。
唐意如忍氣吞聲,隻能等。
桌上有一杯水,一份點心,唐意如被急叫出來,給女兒做了晚餐,還沒有吃飯。
等到夜裏十點,饑餓難忍,唐意如就著水吃下點心。
出事了。
小弟自作主張,把中藥的女人送到施為律的那間房。
施為律喝醉了,生氣憤怒,究竟又在作用,平時能控製的事情,那晚上不能自控了。
唐意如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兩人糾纏間她認出了身上的男人,抓傷了他的臉,惹來他大怒,原本不堅定要她的心一下子狠起來。
施為律抬手把她扔到床上,壓下來撕她的衣服!
唐意如已經不清醒了。
後來施為律沒成,蕭如書用了點辦法闖進來,花錢買了人把施為律打暈,救走唐意如。
本來蕭如書初衷是救人,唐意如卻渾身難受,藥物作用下喪失心智,做什麼完全不知道,混亂到最後,蕭如書動了私心,不該發生的讓它發生了。
唐意如清醒後,知道自己身上出了事,並且清楚記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施為律。
蕭如書生性懦弱,幾度想道歉說明白,卻清楚的知道,唐意如這樣的女人,性格其實最烈,她認為自己髒了,負了丈夫,幾度連女兒都不顧,悲憤欲絕,一心求死,可見有多恨碰她的那個男人。
他說不清,那晚上唐意如狀況太糟糕,不知道用的什麼藥,蕭如書怕她可能會死掉,一麵,心裏的確也不抗拒,喜歡她很多年,淡定不了。雖然他是清醒的,她是糊塗的,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犯錯,但一時糊塗,已經發生了。
蕭如書見唐意如日漸枯萎,神思恍惚,憎惡施為律到極致,好幾次想要殺了施為律,便把事實壓著沒說。
發現自己懷孕,是導致唐意如瘋癲的最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