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夕看向車窗外,眼中陰鬱,灌進眼底的車窗外飛逝而過的美好景物都披了暗淡色澤。
放在膝蓋上的手,被姐姐握住。
“小寶,就算你不愛熱鬧,為了我你就勉強一下啊,我是絕對要把花球扔到你手裏的!”
唐小夕扭過頭淡笑地說:“結婚是喜事,我不太吉利。”
“什麼話!”
唐小夕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攥緊了一下:“你忘了嗎?十七歲我就打過孩子,我身上戾氣重,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伴娘要求未婚幹淨,不管是不是迷信,你的婚禮,我必須重視。”
“胡扯,現在什麼時代?”
施潤不高興地沉下小臉,“什麼戾氣晦氣的?就因為是我的婚禮,你必須是伴娘,你再這樣評價你自己,我真的不要和你說話了!沒得商量,你的禮服我已經做好了,六天的時間我上哪兒再去找一個?”
“施潤你別鬧小孩子脾氣。”她無奈。
“我都仨孩子媽了,我是真鬧嗎?你都從哪兒聽得這些歪理八秋的,我和叔叔的幸福還需要你來經營?笑話。”
最後還是被抓到婚紗設計中心。
唐小夕見到了施潤親自設計的那套婚紗和男士白色西服。
“怎樣?”
“看起來很有名家手筆的感覺。”
施潤拽她:“你去試穿伴娘裙,怕你們嫌麻煩,沒人就定製了兩套,中間換一次就行。”
唐小夕被推進試衣間。
幾分鍾後出來,臉色不太好看。
負責幫忙穿衣服的婚紗店助理跑過來,小聲地跟施潤報告:“蕭太,我盡力了。是您的朋友不怎麼願意讓我碰,本來用透明膠帶綁住,擠一擠還是能看見溝的。”
“……”施潤尷尬。
但是憋不住笑。
唐小夕甩了高跟鞋,立在那裏,“再笑我真的不當了。”
“sorry!”
因為懷孕五個多月增至F的大杯,走路快點都會在裙子底下晃蕩晃蕩。
這般喪心病狂的鮮明對比,唐小夕就算是個冷漠女金剛,臉色也不由得黑了。
施潤眉眼彎彎,“那個,因為明明和周蓓那倆貨強烈要求的,她倆單身二十五了,一定要在我的婚禮上成功勾住一兩個男人,所以都要裹胸款的,四個伴娘得一致啊,所以就都是了,是我疏忽……話說,你在那邊體重都增了,為毛這個地方還是如此貧瘠?”
唐小夕轉身甩上更衣間的門。
其實很多次在心底偷偷罵過施潤是頭母牛,好,現在再罵一遍。
午餐從簡,接風改到了晚上。
施潤把另外三個伴娘都叫上了,打電話給蕭雪政,老公大人那邊正在談事,地點剛巧在港式大飯店附近。
五個女人有聊有笑,施潤開始還擔心,小明周蓓和班上的這個女同學都認識,會不會把不怎麼愛說話的小寶撇到一邊,挺尷尬的。
沒想到小寶偶爾插一兩句,聊得輕鬆,完全不用她擔心。
施潤記得從前,小寶可不是這樣。
因為情緒都表現在臉上,特立獨行,同性緣特別差的。
到包間等了一會兒,叔叔打電話,說到了。
施潤剛走過去,包間門倒是給侍應生打開了,簡約黑襯衫黑西褲的男人,高大筆挺地佇立在人群之首。
看見了施潤,夾著香煙的大手擺了擺,示意在抽煙。
旁邊的季林拿著他的商務筆記本和西裝外套。
男人側臉沉靜,在和一旁的合作商說著什麼。
片刻後,年輕的合作商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男人,跟著叔叔進來了。
男人溫沉地看向施潤,低沉開腔作介紹。
合作商長相儒雅,年紀看著不大,笑著打招呼:“蕭太,晚上好。”
施潤靦腆,強作鎮定地微笑淺淺,回握了右手。
這種場麵,她太害怕給叔叔丟臉啊。
很少機會有在公眾場合遇見叔叔生意上的朋友們,當初兩人就說好,他的應酬,除去哥們幾個親近不拘束的,其她她都不參加。
她性子浮,如果真的要跟著他出去應酬,那都不是一兩節豪門太太的課能訓練過來的。
蕭雪政疼她,更舍不得讓她把時間花在無聊上。
男人的眼裏,女人隻要做到兩點就行,管好孩子,然後在床上聽話。
A市這個圈子的人也都知道他的脾性,素來談合作,酒桌飯局哪樣都好,嚴肅男人的身邊萬年不變隻有一位男助理。
需要喝酒,公司有公關。
合作商用尊重的目光打量施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