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說話,拿過攤開的箱子,把她的東西往行李箱裏扔。
她眼睜睜看著,最後沒辦法才說話,聲音又幹又像蚊子:“你幹什麼?”
蕭靳林動作一頓,扭頭看過來。
她嗖地垂下目光!
男人悠緩地瞧著半晌,燈光下那張到底是漲紅了的小瘦臉蛋,微微眯著眼睛像是抽煙時的樣子,繼續把東西往行李箱裏塞。
見她幾度腿在床邊蹭,是想過來阻止吧。
他知道,這點出息,她不會過來的。
蕭靳林提起行李箱,再度掃視了一眼,沒有二話,幹脆地打開門出去。
唐小夕攥緊包包的帶子,一會兒,抿緊嘴唇,追了出去。
他人在電梯邊,側影筆直,單手插袋。
行李箱在立在他的長腿前。
同時等電梯的好幾個人,唐小夕沒有搶。
電梯來了,他進去,她也進去。
行李箱裏放著電腦,裏麵有資料,她今晚要用,懶得跟他爭執。
蕭靳林開車,半小時後,停泊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停車區域。
這家酒店是他出差A市長期預定有房間。
大堂裏,他另外開了隔壁的一間套房。
唐小夕跟著他進電梯,上樓,走廊裏穿梭,小陀螺一樣,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一直低了腦袋。
男人把房卡摁在辨別區域,挑眉轉身看她。
她就看地麵地毯的花紋。
他聲音低低的,像是故意,“怎麼了一直不吭聲。”
絕對就是故意了!
唐小夕彎腰去拿行李箱。
白皙的小手背上,覆上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一僵,他倒安然:“行李箱放我房間。”
她怒。
什麼意思了?
鬱悶地進了自己的房間,看著空蕩蕩的豪華套房,沒有行李箱的無安全感,心顫和電流都變成了惱火。
一會兒後,有侍應生送晚餐。
他沒叫她一起出去吃,有點意外。
的確餓了,所以吃的幹幹淨淨,還出了一些汗。
然後,就要洗澡了,小衣褲包括要用的所有東西都在行李箱裏。
她在房間裏打轉轉。
結果是,麵無表情來到他的房間前,糾結到死,也隻能抬手敲門。
那人仿佛就在門裏麵好整以暇地等待似的,手指敲下去的瞬間,門就開了。
“……”
男人換了身衣服,短發滴水很是柔軟垂在額頭上,鬢角深深,輪廓雋雅,光線裏像極了偶像劇裏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主角。
主要是,包裹在麻料青色長褲裏的腿,實在修長。
他戴著眼鏡,無框的,光線折射,那麼斯文了。
瞧了她一眼,單手插袋,側身一讓。
她可沒有進去的打算,說話嗓子裏都像堵了東西,極度的不舒服,更不抬頭,“我要拿我的東西。”
男人視線盯過來,點頭:“箱子在書桌旁邊。”
唐小夕:“……”
她的意思好像是讓他給拿過來吧!!
算了。
進去就進去。
等她進來,門就關上了,她走到哪裏,身後就有若有似無的薄荷味道。
“……”
一切選擇無視。
找到箱子,唐小夕掄起拉杆,男人的長腿伸過來,青木色的棉拖抵在行李箱上:“拿你要拿的。”
她終於忍不了,“蕭靳林。”
男人眼眸深,微微偏頭,若無其事的樣子,“恩?”
“……”
忍吧。
蹲下來打開箱子,她能抱出去多少就抱多少。
然而這顯然是想得美。
二十六寸的大箱子,東西又零零碎碎。
男人坐在沙發裏,戴著眼鏡幹淨儒雅極了的樣子,拿起商務手提。
一台眸,小女孩抱著一堆東西蓋過了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走出去了。
他掃了眼行李箱,還有東西。
所以十點鍾,處理了電腦上的程序,要睡覺的時候,唐小夕又炸毛了。
一想再想都不能忍。
她的脾氣哪裏去了?
今天晚上整個人都是被他欺負的蠢狀態。
咚咚咚——
隔壁房門開的總是辣麼快。
唐小夕:“我要拿回我的行李箱。”
“還缺什麼?”
“我要我的行李箱。”
“缺什麼自己進去拿,像剛才一樣。”
“蕭靳林你夠了。”生氣時,她也不大喊大叫,但是小脖子上的筋脈都會氣的一扯一扯的,看著十分瘦弱又倔強。
男人往出走了一步,她就後退一步,但臉仍舊在他高大的陰影裏。
他慢慢地又把她逼到了牆上,沒有壓下來摁住,隔著一點距離,有點嚴厲又無奈:“我夠什麼夠?你還有什麼小脾氣了,等會兒跑了,大半夜我去哪裏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