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搖頭,她懶,出國留學的三年,每天早晨最討厭的就是給自己榨一杯鮮橙汁,但是熱牛奶又沒時間。
兩人入座。
許願把精致的菜譜推給他,也懶,讓他點菜。
紀遇南問她忌口的,許願挑眉沒說話,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還不知道?
這人點頭,明白,哺育期婦女。
她左右無事,起身,拿了兩人的杯子,自主餐桌那邊可以接現成的熱飲,飯前暖胃。
排隊等了蠻久的,許願吃了兩塊小果糕,不明白怎麼一杯果汁要接這麼久。
等到她了,明了了。
果汁箱出問題了,出水很小,還茲開好幾條,她拿杯子放到下麵,眼睛瞅著,越覺得有趣。
身後來人,靠近,她腦門一熱,短路般回頭笑眯眼:“哎你看呐,果汁器尿尿分叉,可能得前列腺了,待我一治。”
說著,踮腳啪的一下往箱子壁就是一掌。
倒真好了,尿不分叉了。
“薇薇你說男人那萎了的東西,要是一揪就好,那多省事兒,還能拔苗助長,從此無短小!”
她又回頭,得意露笑,雪白嫣嫣的笑顏卻在男人清若平和的五官裏,一時僵死。
“……”
媽蛋。
腦抽了,今天跟出來吃飯的不是曾薇薇阿喂!
許願那臉在男人看過來的視線裏……燒紅,“不好意思,那個…我那個…”
平時跟薇薇在外麵吃飯什麼的多半不正形,學醫的就是怪胎,經常吃著飯幹著什麼想到醫學方麵的脫口就出。
這人臉上看著毫無異樣。
包裹在白襯衫裏的修長手臂,清然地越過她,關上果汁器的開關,把杯子端出來。
遞給她時,垂著眼眸,那黑色的漩渦裏有什麼一時也看不清。
隻聽他低低地喃:“調皮。”
遂端著自己那杯熱飲,清清然轉身,單手插袋無比優雅地回座位了。
許願那耳根,仿佛還存著他說話時噴下的熱氣,帶著紀遇南的幹淨氣息的熱氣。
說她調皮。
能不能別用這種讓女人最受不了的漫不經心,似寵溺又十分平靜的高能語氣……
嗚……她要死了。
直到菜上來,許願也沒敢多瞧他。
這人喝熱飲,時而一口,看手機,修長手指按鍵不停,蹙眉頭在處理醫院的事,應該。
桌子上三碟兩盅湯,加一個蓋盤蓋住的大盤,侍應生說菜品全部上齊。
紀遇南收起手機,給了小費。
許願瞧著他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消毒濕巾,擦手,也遞給了她一張,醫院裏專用的。
“……”
同是學醫的,她……真的還好。
二樓有些高度,這時看窗外街燈的霓虹,很是美麗。
天空時不時飄得小雪花,被七彩的光影炫得似真似幻。
許願悶頭喝湯。
“湯入五勺最好,吃菜,這是店裏的招牌菜,鹽焗醬鴨,蒸熟肉嫩,好咬,你嚐嚐。”
“哦。”
許願蠻乖的,在他麵前,莫名就變得。
她放下勺子,卻再次瞧見驚人一幕。
這人拿著分鴨肉的小刀,長指若然,緩而不急,一道一道,分明就是解剖手法……
鴨牌,一些小器官……
許願倒沒什麼,當醫生的,這個也習慣了。
隻不過這人……能不隨時隨地致力於學問麼,她平時切牛排也沒有苛刻到把T骨完整地割出來啊。
偏他不覺得有什麼,切得那叫一個優雅認真……
許願埋頭,鴨肉一塊一塊往自己碗裏送,她嚐著味道真好,主要是男人為她切的。
又抬頭看這個把一隻鴨解剖的像教科書上整齊馬列的男人,心說完了,自己就好這種呆呆的醫生呆子。
一頓飯,吃的和諧又斯文。
許願沒想到他也能聊天,話不多,但說到專業,兩人就有說不完的話。
有時爭論,多半是許願知識點記差。
和他沒得比,你問這人內科外科什麼科,人都能對答如流。全才一個。
說道養生。
許願通過一頓飯,覺得他對食物挑剔程度還算好。
這人難得一笑,笑時那淡粉色的薄唇閃了許願兩隻眼睛。
一個男人,怎麼能把唇生得有特別有男人味的剛毅如刃,又是那邪邪的淡粉色呢,這不勾人麼。
她一時腦裏又不幹淨,想起昨夜這兩片薄唇流連在自己身上的情形,時而像勁風,時而又像羽毛,吐著迷惑氣息隨她的呼喘,輾轉不休……
氣氛隨著許願盯著他嘴唇不放的目光,而悄悄變化。
這人正說著腹腔器官移植術,淺眸清幽,注意到,慢慢地止了聲。
周圍歡聲笑語,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