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回教室時沒人,順利地藏進了課桌裏,外麵還用本子遮擋住,免得清夢那嘴大手快的發現了。
趴在桌上,舉著手機打字。
午後的陽光照得少女的頭發烏黑澄亮,白淨的臉頰嬌膚透明,校服裙擺下的雙腿,細而纖直,規矩而淑女地並著。
又來回信了,阿雅憨憨呆呆地打開,覷過內容後滿嘴靦腆的笑意。
【小事,不謝。】
這位叔叔,真是手指頭矜貴,懶得打字。
阿雅又是一長溜寫下去:【sorry席叔叔,昨天太晚我睡著了,今天剛想給您回短信呢,您的司機就給我送挎包來了。昨天給您發短信是因為這幾天我爹地實在沒時間,不然肯定要請您吃飯的,我內心,我爹地內心,都非常感謝您費心費神地把我從幾個歹人手裏救了出來,救命之恩,阿雅不會忘記的!】
發過去,得到的回複:【小事。】
阿雅噘嘴了。
不過現在搞清楚了,可能席叔叔真的和爹地一樣,都是那個年紀的男士,很不喜歡發短信這種超女孩子的聊天方式吧。
惜字如金,是他的性格,並不是不耐煩應付她。
阿雅稍微長了點膽子,猜想中午,他再忙也有午休時間的吧?
【席叔叔您在休息?按時吃午餐了嗎,不吃飯的話胃會發出饑餓信號的,身體難受哦會。】
煙頭積了煙灰,手臂伸遠撣了一下,那人眉目不動,盯著短信中某個詞彙。
饑餓?
眸色安靜而邃暗,是有些饑餓,哪方麵的不好說。
他不笑,雙眼皮的折痕卻越來越深,眼尾性感的紋路:【你吃了嗎?幾日回的學校,習慣嗎?】
那麼內向的一隻小兔子,會主動給他發短信?
別人眼裏,他魅力是足夠的,她的小眼睛裏,席城認為沒有。
必定是有事想和他說。
其實也沒聊幾句。
不過阿雅還是不小心訴了下苦,實在無人可說,就是回到學校以來自己的各種心情啊,小鬱悶啊,把他當完全可信賴的長輩。
阿雅都說了。
盡管他的回複相當簡潔,一條最多不會超過五十個字。
可奇怪,阿雅的心情,就是好了起來許多。
晚自習回家,阿雅把那個小挎包珍重地放進最幹淨的櫃子裏,薄紙包好,然後才去查logo。
穀歌半天,沒有查到。
阿雅稍微放心,應該是歐洲當地普通的帆布包吧,總之不是什麼特別大名牌就行。
這之後,阿雅斷斷續續,也和席叔叔聯係著,她有聽不懂老師講解的題目,為了方便,還問他有沒有通訊工具msn。
幾個小時後,他回複過來,msn號碼。
阿雅捂著嘴加他,心想這人還是挺潮的嘛,中年人裏,爹地那樣的落伍群體,阿雅幫他申請了他也不會用,囧!
msn上問他題目,可以手機拍照傳過去,方便很多。
他的解題步驟,同樣也可以拍照傳過來。
阿雅一般是晚上回到家躲在房子裏問,將就他的空暇時間,而且爹地也不會發現她偷偷和別人聊天啊。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時間段,是一個成熟男人的黃金蕭遙時段。
一幫子堂主們弟兄們可是鬱悶了,難道真的是冬天到了?
城哥連妹妹仔都不叫了,十天裏去了一次場子,給他叫的新鮮雛,他在包間當場解決的,後來問那女的,吞吞吐吐說,席先生好像心不在焉,不太怎麼爽的樣子,看了下手表就走了。
簡軒儀受命爬過兩次書房,都被男人揪了一腳踢下樓。
大家是真不曉得,城哥在搞什麼秘密事業,開發新門路還是什麼情報公司?
不對啊,搞公司不該累吐血麼,城哥詭異的心情不差的樣子……
何敬國請席城來家裏吃飯,請的太突然。
在一月中旬的一天。
那天是短暫的寒假第一天,阿雅事先完全不知情。
院子外麵來了車的聲音,阿雅帶著袖套掀開窗簾看了一下,是豪車。
她下樓:“爹地,外麵誰來?”
何敬國在後院摘紫蘇。
外麵院子的柵欄門鈴,是一串風鈴,細細地想著。
阿雅開了客廳的大門,小跑下台階,剛抬頭,澄澈的大眼睛怔住在長身玉立的男人身上。
他站在欄門外,木柵欄到他的大腿,實在修長高大,穿了一件條紋襯衫,咖啡和白色相間的,外麵的駝色細羊毛呢西裝,敞開著,青得發黑的西褲,修長的手裏拿了什麼東西,在他的身形前,那東西很小巧。
阿雅蒙蒙的,臉蛋先紅,因為……好像看見了流行韓劇裏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俊男主,一模一樣的。
甚至,是他更奪眼,這人的氣質,渾厚深沉,五官又精致得實在妖孽。